充满喜气洋洋的色彩的月老神殿内,白须白眉白发的月老公公躺在云床上舒服地伸展略显老态的腰杆子。若问他老人家高寿几许,真是没人能回答,只知道他老人家的须发每一千年长一根发丝般粗细的一丁点儿,到现在已垂到地面了。别看他貌似老迈不堪,他老人家可忙着咧!举凡天上地下大至神仙小至鸟兽虫鱼乃至一草一木,只要是雌雄异体的生物的配对都得经由他老人家撮合。他呀,整天看着天下万物阴阳调和,生生不息地繁衍后代,再苦再累都是觉得值得。而且他还有两个得力助手――和合二仙。不过他们今天开始放假――到凡间圆他们的一世情缘,这是三生石上早就注定了的。他们俩该已托生为人了吧?想起他们二仙跟随自己日夜辛劳,想看看他们生而为人有多幸福和美,取出宝镜念动真言,睁开浑浊的老眼定睛一看,不禁惊叫一声:“唉呀!不好啦!”急急迈开龙钟的老步赶往正殿。
只见安放和合二仙的偶像的锦盒被人打开,仙童的偶像尚在,而仙女的偶像被人调换成――唉!真是老眼昏花,看了老半天都看不出是谁。月老伸出龙头拐杖在身前一抹,两对人影出现在面前。哦!是她――为王母娘娘掌灯的翠薇仙姬。她本应与观音娘娘座前的善财童子有三世夙缘,怎会让人给调包了呢?月老公公用尽办法都查不出有谁进入过神殿,谁能神通广大到毫无形迹可寻呢?唯有忙忙地禀报玉帝,听候玉帝旨意派人彻查此事,以及该如何善后。
玉帝听完月老的陈述后大为震惊:“是谁有如此高强的法力,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入神殿偷梁换柱呢?”众仙家纷纷摇头,一筹莫展……
“观世音娘娘驾到……”随着值日公曹的一声巨喝。整个大殿香风缈缈,仙乐齐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足踏五色莲花在祥云缭绕之下驾临凌霄殿,玉帝与众仙家起身相迎。身穿白色仙衣的观音菩萨打个稽首对玉帝说:“陛下有礼了。”
玉帝说:“菩萨有礼,不知何事要惊动道友莲驾光临呢?”
菩萨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是为了门下小徒金童和玉女而来。”
“金童和玉女?”玉帝奇道,“听月老言道,下凡的只是金童一人,然则与玉女何干?”
菩萨说:“本来此事是与玉女无关,但她昨夜乘我专心听如来讲道,私自驾上我的莲台进入月老殿,偷换了金童与翠薇的人偶,想必玉帝已得到月老公公的回报,本座是特来请罪的。”
原来观世音菩萨是为她门下的玉女而来请罪。
“哦!怪不得连值日星曹也查不出谁人偷入月老殿啦,原来有观世菩萨的莲台护身。”月老公公恍然大悟。
玉帝亦点头赞同:“那玉女为何要破坏金童的大好姻缘呢?”
观世菩萨叹口气说:“唉!全因一个妒字,玉女认为她与金童才是天生一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与她朝夕不离的金童与别的女人相宿相栖,因此破坏他们的大好姻缘。”
月老感慨地说:“想不到玉女数千年的修行,竟然勘不破一个情字。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观世菩萨再深施一礼,对玉帝说:“现在贫道已将玉女带到玉阶前听侯陛下发落。”
玉帝看着悲悲切切地跪伏殿下的玉女:“玉女,你可知有罪?”
玉女哭着说:“禀玉帝,金童与玉女本就是天造地砌的一对佳偶,为何伴随金童下凡的不是小神?我、我心里不服。因此才会盗取菩萨的莲台偷换人偶。若让世人得知,金童竟然另有所爱,这、这叫小神有何面目现于人前,尚请玉帝明鉴。”
“唉!你这想法大是不该。”月老开口道。“你只顾自己的脸面,可知金童与翠薇仙姬的姻缘乃是顺应天意,若两人不能在人间相逢相爱,就是逆天而行,他们会痛苦一生的。就算是你,将来也会遇到合适的男子结成佳偶。若只是关心世人的眼光,而不顾当事人的真正心意,到头来只会抱恨终身。”月老苦口婆心地开导玉女。
“不是这样的,只有跟我在一起金童才会觉得幸福开心,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对。”玉女原本无比美丽的面容现在看起来狰狞可怕。一个妒字,不但会令人类失却本性,就算是神仙也难逃这夙命。
“唉!”玉帝长叹一声,“真是个痴儿。这样吧,玉女就交由菩萨领回严加管束,她所犯的天规就让她以千年修行相抵吧。至于已被调换的人偶,他们下凡的时间有差别,想调换回来……”玉帝故意停顿下来。
“既然此祸是劣徒闯下,本座也有治下不严之责。在情在理都应由我去善后处理。”观音菩萨那有不明玉帝的心思,怎么说都是自己徒弟不对,而且她也很关心金童的幸福。
“既然此事由菩萨出面解决,当然是万无一失。月老你认为如何?”玉帝征询月老的意见,毕竟这事还关乎他一对徒儿的姻缘。
“唉!这感情之事,原非神力所能控制。老臣这对徒儿难得下凡走一遭,让他们多经磨难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大慈大悲的观世菩萨出面打救,省却自己许多麻烦,月老当然没意见。
“月老请放心,绝对不会误了贵徒的大好姻缘。”观世菩萨带着玉女与众徒弟驾起祥云回转普陀山落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