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真来到滩头,示意众人让开条路来,只见一具小孩的尸体摆在滩上,只穿了条四角裤,已经有些浮肿了,看样子是淹死的,难怪这里的人说有水鬼。旁边痛苦的应该是小孩子的父母,看到张道真走过来,又听人说了张道真过河的事情,便上前来跪拜在地,求张道真救他们的孩子。
张道真看了一下小孩子的尸体,只能明说道:“尸体的浮肿了,已经没法还魂,贫道无能为力,还是早点办了后事,让他安息吧。”小孩子的父母听到“活神仙”也说救不活了,只能痛苦着把尸体收敛了。
张道真便向围观的群众们询问情况,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开来。原来这条河闹水鬼,这个夏天已经淹死好几个人了。大家都求张道真把水鬼给捉了,消除祸患。
“哪里来的招摇撞骗的道士,居然在我的地盘上蒙骗群众!”一声洪亮的大喝声传来,只见一个歪戴着帽子的大胡子大步赶了过来,手里还拎着根棍子,后面跟着七八个后生。
“王大胆来了!”围观的群众欢叫着,纷纷闪开一条路来,准备看好戏。
“群众们,你们要相信科学,不要传播封建迷信。”这王大胆向围观人群讲了一句大道理,又转过来盯着张道真,“就是你这个道士在这里装神弄鬼,想蒙骗我们村里乡亲的钱财?”
“贫道是国家认证过的正规道士。而且也没装神弄鬼,更没有骗钱。”
“你刚才不是弄了什么障眼法过江吗?我看你肯定是听说我们村里淹死了人,然后过来骗钱的。你先故意露一手障眼法,把群众们吓住,然后再说这村子风水不好,再说附近有山妖水怪,再说自己能捉鬼,然后让大家给你钱。这点小把戏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可是已经打跑了好几个你这样的骗子了。”王大胆信心百倍的推理起来。
张道真一愣,道:“这村子确实风水不好,容易出山妖水怪。”
王大胆哈哈大笑起来,向围观人群道:“大家听到了吧,我没说错吧,这又是一个骗子。你们说这回是泼尿还是灌屎?”
围观人群都大笑起来,有说泼尿的,有说灌屎的,有说扔水里的,还有说放火烧的……
张道真一阵恶寒,忙道:“你们不想捉鬼了吗?大不了我不要钱。”
王大胆嘿嘿冷笑,道:“还是看我怎么捉鬼吧。”一棍便打了过来。
张道真虽然不想对平民百姓动手,但是迫于无奈,只好右掌一翻,青天白日的出来一道雷电把王大胆劈了一下,王大胆根根头发竖起,面上一片漆黑,手中棍子化为黑灰。
围观人群吓了一跳,大叫起来:“真的是活神仙。”
张道真只是小施惩戒,王大胆并未受伤。他依然不信邪,道:“大伙儿别被他吓住了,他身上有个放电器,电压不高,电不死人的。”又挥舞着双拳打过来。
张道真也有些无奈了,只得张口吹了吹,一阵狂风把王大胆卷到半空中去了。
王大胆这回知道是遇到高人了,在天上手脚乱舞,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活神仙饶我一命。”
张道真看大家都不再认为他是骗子了,便把王大胆给放了下来。王大胆一落地,顾不得有些打颤的双腿,便上前给张道真行礼。
张道真向围观的群众们询问起来,“你们这村子有多少年了。”
人群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回答,王大胆把那些人都驱开了,陪笑着回答:“听老人们说,有七八百年了。”
“以前闹过水鬼吗?”
“没,就是今年才出些怪事,有几个小孩是游水的时候淹死了,还有一个小孩在船边上玩,大人一个没注意就不见了人,过了一天才浮上来。”
张道真站到一个高坡上,往四周看了看,道:“这河边怎么不建座庙?你们村子建在这里,虽然山清水秀的,可是没有能震慑邪气的东西。山野之中,飞禽走兽众多,一旦成精,便容易祸害苍生。”
王大胆听了这话,有些无语的摸起头来,旁边那些人便嚷嚷了起来:“这河边以前是有座土地庙的。都是这个王大胆,说是要响应官府的送科学下乡,扫除封建迷信,去年带人把庙给拆了。”
张道真看着王大胆,问了句:“真的吗?”
王大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
围观人群里面渐渐有了些哄闹,似乎都埋怨起王大胆害了村子,几个后生小伙子都捋着袖子准备过来动手了。王大胆慌了起来,忙向乡亲们告饶,又求张道真给他讲情。
张道真止住了众人的激愤,道:“信科学,勤劳致富是没错的,但老一辈人们留下来的风俗习惯绝对不能丢弃,土地庙是古建筑,也是村子里的宝贵遗产。虽然拆掉了,只要大家知错改过,把它重建起来就好了。”
王大胆也一再保证一定会把土地庙好好建起来。众人道:“建土地庙那是没什么问题了。还请活神仙帮我们把水鬼抓了,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贫道既然有缘来到这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不知道水鬼躲藏在哪里,哪位乡亲能提供一只鸭子?”
王大胆为了立功赎罪,自告奋勇的回家抓了只鸭子过来。
张道真伸手在鸭子头上弹了三下,然后就放入河中,让大家远离河面观看。
本来六畜同灵,知道躲避危险,但是张道真刚才已经把鸭子魂魄给制住了,即使遇到危险也不会害怕。
鸭子双脚划着水,大摇大摆往河中心游了过去,脖子时而钻到水里吃些游鱼水虫,似乎极为逍遥自在,众人提心吊胆的紧紧盯着鸭子。
不一会儿,鸭子翅膀乱拍,一个劲的往河里沉下去,似乎水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抓它。张道真知道水鬼出动了,连忙右手一指,那鸭子就缓缓离开河面,往半空升上去。
陡然,水里伸出一条长满白毛的小手,一把抓住了鸭子的脚。鸭子被小手抓住,嘎嘎大叫,又往河面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