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练习的怎么样?”吴齐伟刚走进直播间,李丽就饶有兴致地问道。
吴齐伟笑了笑,说:“我发现我的说话却是有许多毛病。我同学也说乡下味浓的很。”他说着李丽笑不露齿的点点头。
李丽在直播间和外间门口放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说:“其实就在于多去练习,有个良好的语境也对你很有帮助的,路姐说的对。不过,我认为要想很大的进步还是在话筒前看具体的问题。”
李丽站起来刚想去拿水杯,吴齐伟屁颠屁颠的拿过来递给李丽,也把外间的四根腿的凳子拉到李丽斜对的方向,把门口留出来。李丽又微笑地说:“不过,也不是没收获,最起码路姐给了你专业的指导。就看你的勤奋了。”
吴齐伟一丝不苟的坐在凳子上,身子笔直,眼睛看着李丽,说:“李姐,路姐还说你是唯一的科班出身,让我好好跟着您学习。”李丽谦虚的笑了。
李丽开玩笑的地说:“不能白教吧?有什么好处啊?”吴齐伟信誓旦旦地说:“您说吧?”
李丽仰头笑着想了一下,说:“那就请我吃一顿澳门捞吧。”吴齐伟满口答应,心里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他猜想,自己一个月的薪水能去吃一顿澳门捞吗?天知道,他连去都没有去过澳门捞。
“好了,不开玩笑了。”李丽严肃地说,吴齐伟也马上把思路从澳门捞那拉回来。
李丽歪头看了一下机器,确认时间还早,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说:“播音的学问其实非常大。我不知道你平常留意没留意,为什么有的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但是就有人听不清楚。”吴齐伟聚精会神地听着。李丽接着说:“是因为平时的人们说出话来声音是散的,可是我们专业的人都必须达到职业标准。这就需要良好的播音方式和方法。这非常重要。”
“那什么才是专业的播音方式呢?还有怎么说出来的话声音才不是散呢?”吴齐伟问道。
李丽一副老师严肃的样子,让吴齐伟立时也不敢轻易的开玩笑,李丽把杯子放在地上,用手盖住丹田的位置,说:“气沉丹田,嘴巴用力不是身子和嗓子,简单的说是口腔,气的运用。讲话用技巧而不是喊,这样说出来轻松,声音洪亮,效果也非常好。”李丽又打了一下丹田补充地说:“一定要气沉丹田,提前把需要气运进去然后以精神饱满的状态去播音就行了。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李丽拿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水,说:“严格讲要练就好的播音方式简单四个字提打挺松。”吴齐伟显然不名字这样的专业术语,用手推了一下眼睛,等李丽接着说下去。
李丽扭头又看了一下机器,马上坐到播音的位置上,把整点播报和路况信息播完。重新回到门口椅子上坐下。
吴齐伟也为其蓄了一些水,李丽用发亮的小眼睛看了他一眼,说:“谢谢。”
吴齐伟有种海绵吸水的迫切性,追问道:“提打挺松是每个播音员都必须具备的素质吗?”
李丽点点头,放下水杯,说:“对啊,专业的都是这样,我上学的时候教授就是这样教我们的,可现在咱们台里会的人估计很少。”说完李丽撅了嘴巴一下。吴齐伟还想具体询问什么是提打挺松,可见李丽显得有些疲惫,索性把话放在心里了。
下班后,刘真打电话把闻中明的秘书毕克俭约了出来。他先是推辞后来勉强的答应了。刘真知道下班后毕克俭基本无所事事,因为闻局长无夜生活他也不用那么累。毕克俭走进饭店上了二楼的一个单间,见桌子上什么也没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刘真,你就点呗,咱们无所谓啊。”
刘真见毕克俭来了赶紧起身,握手,让座。
服务员也走进来询问道:“喝什么?”刘真看着毕克俭问:“哥,咱们喝什么?”毕克俭把衣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说:“随便。”刚说完随便就转头询问服务员:“咱这都有什么?”服务员说:“豆浆和茶。”
毕克俭听了,说:“秋天了有点凉,喝点热豆浆吧。”说完毕克俭也没有客气顺便也把菜点了。
刘真从右边坐位上放的黑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味道府酒,说:“这是哥哥家乡的口味,特意准备的。”毕克俭看了说:“兄弟真用心啊。”这瓶是刘真那晚从闻局长家出来时从超市买的,毕克俭充满敌意的眼神让他不安,他知道要想在交通局好好的发展就必须搞定这位局长的秘书,所以才有了这顿晚饭。
酒菜上齐,毕克俭又说了句:“老弟,什么由头啊?”刘真边倒着酒边说:“咱兄弟吃饭,还要什么由头啊。”
“哈哈,你小子还给我玩虚的啊。”毕克俭说。
刘真又解释道:“真没什么事。”刘真的说法不能让毕克俭相信,在秘书的眼里天下无免费的宴席,如果有,那必定放长线钓大鱼的主,这样的人更不好对付。
毕克俭主动地说:“闻局长现在对你小子可是经常夸奖啊。”刘真想打消他的顾虑,放下筷子说:“不会吧,我就是一个科室员。”毕克俭看着他,刘真马上又奉承着说:“就算我有那么一点进步也是你大哥带出来的。”毕克俭闷头笑了一下。
毕克俭拿起酒杯和刘真碰了一下,说“你小子嘴就是好使。你是聪明人,刘真。我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刘真一饮而尽。毕克俭端着酒杯晃着大脑袋继续说:“别怪我说话直,老弟,你太没有斗志了,实话告诉你在局里啊,你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你。”说完,毕克俭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刘真心在想:我要是不表现的与世无争,恐怕要收拾我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这小子。
“还有一点你得站对立场,是吧,你说是吧,站对立场了比你苦苦的整理那些枯燥的文件好的多。”毕克俭有些醉意地说。
“大哥说的对,所以我和大哥站在一队呢。”刘真违心地说。
毕克俭吃了几口菜,发现酒快没了,马上对着门大喊:“服务员,服务员,”服务员推门看了一眼,毕克俭接着说:“再来一瓶味道府。”服务员点点头关上门。
刘真拿出烟,递给毕克俭一支,又亲自为他点上,然后点自己的,这时,毕克俭说:“你这次就站对了,在咱们机关里混,最讲究跟对人,站好队,选对路。”
刘真追问地说:“我怎么站对了,大哥明示啊。”
毕克俭哈哈一笑,说:“装,给我装。小样。你这一套nn年前我就不玩了。”刘真暗笑了一下,他是醉了。
“局里发生了“地震”你不知道吗?”毕克俭挑着大脑袋,竖着眉问。
刘真刚要说话,服务员把酒放下,把单子也扔在桌子上,毕克俭直眉瞪眼的白了他一眼,把烟头也扔茶杯里,转头继续说:“局里一群王八犊子,想给闻局长上眼药。他们嫩的很呢,闻局长真牛。牛死了,我佩服死他了。”
刘真虽然不知道毕克俭说的“一群”具体都是谁,可他知道一定有谭耀浦,不然他不会那么害怕和紧张。
毕克俭自言道:“都自以为自己很聪明。闻局长才是最老道的呢,一分析,谁受益最大,自己的对立面是谁,全都清楚了。”
刘真为毕克俭倒了一杯水,说:“来,哥哥喝点水。”毕克俭拿着也不顾在手上的水,一饮而尽。
把空杯子放回桌上,毕克俭说:“刘真,你是聪明人,我一直说你聪明,因为我和你情况差不多,农村人,没什么背景,有才华。但是这样不够,老弟,得有人赏识你。还有在局里无论是面对谁,你都必须象狼一样,不然别人会欺负你。在局里一切都必须靠自己。”
从酒店出来刘真把毕克俭送上出租车,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再想毕克俭今天怎么一下对自己说这么多事情呢。不象之前扭扭捏捏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闻局长一定在他面前说过夸奖自己的话,不然他表现的不能那么酸溜溜的,想到着,刘真暗暗的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