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宗唐,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使出全身力气对他喊。
“小维,对不起,我现在有事晚点儿给你打来。”
“你少跟我废话,程一诺呢?你不是没见到她吗?她为什么躺在医院里?”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语气特别奇妙,像是我知道谜语答案那样的轻飘飘。
我愤怒的喊:“我怎么知道的?你准备一直瞒着我是吗?那你关机啊,接我电话干嘛!”
“小维,你听我说,都会没事的。”宗唐故作镇定的说。我听得出他的紧张。
“真是一诺?我问你那个,真是一诺?!”泪水封住了喉咙,我喘不上气来。疼痛,难耐,焦躁,激动……心脏被紧紧拧成一个死结。
“是,一诺。”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
“一诺在哪儿?我要去看她。你们在那儿?啊?在那?说话!”一诺说过,无论她去哪里都会带着我,陪着我,她怎么可以骗我?我要一诺,我要一诺!一诺我来了,你等着我!
“小维,你不要过来,好好待在家里好不好?”他用恳求的语气在与我商量。
“宋宗唐,你少废话,有你商量的份儿吗?”我穿鞋拿包,关门出去。
“这……这是一诺的意思。”他犹豫的说。
“你等我!我要见她!”我疯狂往楼下跑,等了半天都没有出租车。我边往医院的方向跑,边好不容易拦着一辆。
“佑安医院,麻烦您快点!”一路上我的头都望向车窗外,看着一排排路灯呼啸而过。当我想起,那时候一诺逼我去医院包扎手腕上的伤口,在出租车上发生的一幕幕时,我的眼泪无法自制的喷涌出来。我从默默流泪,到失声痛哭。
下了车,我看见宗唐低头站在医院门口。
我跑过去,还没来得及擦掉满脸的眼泪,掐住他的胳膊往里冲:“一诺呢?她怎么样了?快走快走,那间病房?”
“小维,你冷静点,听我说。”他定住脚,死死拉住我的胳膊。
“怎么了?”我慌张的问他。不好的预感就在这一刻清楚的降临在我的头顶,我甚至做好了倒下的准备。我憋住一口气看着他。
“她……她已经……离开我们了。”他深深的埋下了头,我看见他一颗豆大的泪珠坠落下来。
我晃了晃,还是站住了。我不要相信那该死的预感,我没有倒下,我站住了,那么这一切就都是假象!“你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他哽咽的说,泪水卡在喉咙,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可能!我们早上还约好了,考完试我们就自由了!她是一诺千金的人,不可能!”我想,我要是一直辩解,辩解道他无话可说,我就赢了,那他说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所以我要一直说,使劲浑身力气,说下去。
“不可能!我们早上还约好了,考完试我们就自由了!她是一诺千金的人,不可能!”
“不可能!我们早上还约好了,考完试我们就自由了!她是一诺千金的人,不可能!”
……
他声音颤抖的说:”小维,这是意外,但现在已经成为现实了。你冷静点,好不好?”
“不可能!我们早上还约好了,考完试我们就自由了!她是一诺千金的人,不可能!”我歪着脑袋看他。
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你可以冷静点,听我说吗?”
“好,你说。”我轻声说。
“小维你听着,一诺出了车祸,头部受重伤,抢救无效。她不在了,你明白吗?我不希望,一个已成事实的悲剧再逼疯另一个!你可以冷静一下吗?”
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越瞪越大。
他冷声说:“小维,一诺不在了,你怎么不哭。你哭吧,哭啊!”
我觉得浑身发冷,他像个魔鬼,“你让开!我去找一诺!”
“她不在病房,已经离开了。”他在我身后说。
我回头说:“我说过了,你别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你现在有意识吗?那边已经乱成一团糟,她妈妈伤心过度刚抢救过来。我说什么你能听进去吗?你要么在这儿哭,要么跟我回家!”他拦住我。
“那你们为什么瞒着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们不想让我见到一诺吗?”我心被有几万团愤怒的火炙烤着,又痛又恨。
“你刚刚考完试,已经很疲倦了,这边情况你要看着了,真的没有人再来照顾你。”
我打断他的狗屁言论:“宋宗唐,你混蛋!你让我们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混蛋。”说着怒火中烧的扯住他的衣领,翘起脚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惹来了无数人的侧目,也惊醒了我们,我们就傻傻的站在那。
我低头看着垂下的隐隐作痛的手,不敢正视他。我早没了理智,急于需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我“哇”的一声,痛哭起来,紧紧贴在一个柱子旁,身体瘫软的蹲在地上。
宗唐蹲下来,伸出胳膊搂住了我,重复着安抚我说:”没事了,没事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真的……”我感觉到,他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我的头顶,一阵冰凉。我靠在他怀中,身子一软就没了知觉,只隐约听见他大声呼喊医生!
又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无力的望向周围的一切。我的一只手被绑在床边,扎着点滴。
“小维,你醒了?都睡了两天了。饿不饿?”宗唐在我耳边关切的说。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缕金阳穿过白色窗帘流泻进来,不偏不倚洒在我的病床上,闪闪光辉似乎天国就在眼前。我很喜欢天使,记得在圣诞节时我送给一诺一个紫水晶雕刻的天使。我对她说,她就是我的天使,承载着善良和爱。煽动着翅膀给我带来幸福,希望,快乐,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