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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 / 2)

后来我知道,程妈妈把一诺的心脏捐献出去,救治了一个和我们一般大的孩子。她说,她一直教育一诺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她说,这也是一诺的意思。我心里渴望能找到那个和我们一般大的幸运儿,我想听听那在与我诉说着的心跳。

我独坐在床上,带着低落的心情看着遮挡窗子的白色窗帘,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过了一会,我听见有人轻轻推门的声音,以为是看护我的护士来挂点滴。从一诺出事后我就拒绝吃药,直到今天我也没碰过一颗。回过头去,我看见了他。

“小维,我来接你回家!”宗唐手里捧着一束花,大声的说。听得出,他很高兴。

“恩。”我似乎是吐出了一个字,算是回答。

这么多天,这是我跟程妈妈谈完后说的第一个字。我变得安静,低落,冷漠周围的一切。

“我们可以回家了,高兴点。来你把这个换上。”他像哄着失意的孩子,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一条湛蓝色的连衣裙。

他为了我很用心思,哪怕他也许比我还要伤心,他也会记得我忠爱蓝色的东西。他也会打起精神让我高兴。蓝色代表冷静和忧郁,但我一见到就会非常兴奋。

“好”我回答。我暗暗下定决心,这是我最后一次依偎着他,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哪怕算是对于他的补偿。

对于宗唐,我只能说,“抱歉”。也许当我从失去一诺的阴影中走出来,才能接受他。也许,没有父母离异的阴影,我早已接受了他。

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他的气,对于他我只有感激在心头,那天的冲动失手打了他一记耳光。其实,打他完全是在发泄我心底剧烈燃烧的哀痛。可此时的我,是因为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而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

“真的适合你!完全是定做的嘛。”我换完裙子出来,他给了我百分百的赞美。他像个成熟老道的男人,非常清楚要给女伴作怎样的赞美诗。多年以后我们都不再是那个掉在井里和站在井边的孩子,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对他的生活完全不了解。

我轻轻的笑了笑。他真诚的赞美很受用,我也觉得有了点精气神。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弯下腰为我整理裙摆。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问自己。

“不知道。出院的日子?”我随便说了一个。

“今天是你的生日!小维,十八岁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他欢天喜地的说。

“哦,怎样?”我示意他的下文。

对于我的生日我从没有过惊喜,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失望,这几年我几乎在回避这个日子,后来就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带你去吃饭。”他对我的反映有些意外。

“好”我拉上整理好的书包拉链。

“小维……来,过来……”他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推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美不美?”他拖长声音说,好象在哄孩子。

“从现在开始你要走出心中的围城。好好生活。”他把手挡在我的额头上,怕久违的阳光刺痛我的眼。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我的生日除了一诺,再没人知道了。我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都是假的,因为户口本上的弄错了,派出所的人说这不要紧,错了的有千千万没有改的必要还可以早些入托上学,所以身份证只好就范。他们真是太人性化了,执政为民啊!

“那你得看我是什么人,我可是会知风换雨料事如神。”他满得意的说。

“别装!”

“恩……这个……我看你的体检表了。”他不好意思的回答“但是……但我保证我没看别的。”他赶忙补充到,越描越黑。

“什么?”真是让我叹为观止的举动啊。我就纳闷裙子的号怎么那么准。

“那上面的是假的,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我说的没错,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搞错了,我也将计就计省得浪费口舌。

“啊,那我岂不白忙一场。”轮到他惊叹了。“居然回有这种事。”在国外长大的他,对出生日期的错误实在不能理解。

“那就过吧,我也想好好吃点饭了。”我安慰他说。

他带我来到一家西餐厅,宗唐坐在我对面,俊朗干净的面庞,白西装,牛仔裤。不失休闲却少了学生气。

“挺帅的嘛!”我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他。

“那不看看我请谁吃饭。”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推过菜单,示意我点菜。

“小维,你刚出院不能喝酒。”他用手按住了我欲举起的酒杯,疼惜的看着我。

“你不是带我庆祝吗,喝点怕什么!”我扒拉开他阻拦的手。我要喝醉,这是我吃饭的唯一目的。

“不行!”他坚决的说,把酒拿走了。

“小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我拆开那个精巧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对银质的指环,没有任何图案和装饰,只是简约精良的一对环。

我低头反复抚摩着这对一大一小的指环思考着,爱情是什么?做惯了有标准答案试题的我怎么会知道?

我叹了口气,抬起头对他说:“宗唐,对不起!我很累,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我现在不能接受生活再有什么波动或起伏,我想平平静静的。”

“我明白。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觉得舒服一些了,我们慢慢来,好吗?现在跟你说这些确实不是时候。开学后我要回美国,我给你一个假期的时间思考。行吗?”他那磁性的声音震得我心脏生疼。

一诺走后我没有任何心情,来接受这份迟来已久的爱。

我摘取出那只小小指环,把它穿进颈上的银链子里。认真的对他说:“宗唐,你若放弃我没有埋怨,你不应该为了我再牺牲什么,我是个不值得的人。指环我收下,作为我们之间的纪念,行吗?”

他取出另外一只,低头套在左手食指上,什么也没说。

送我到家门口时,他把头伏到我的左耳边,轻轻的说:“你记住,我等你!”那句轻轻的温暖的话,惹得我的脸一阵燥热,飘上了两片绯红。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从拐角处消失。

我们刚刚送走了一诺的父母,那边工作催促的紧,他们办了移民。现实就是这样的目的明确,生活仍然继续,不会因为你而停下来,只有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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