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七子_翼三国志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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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七子(1 / 1)

一个容貌丑陋不堪、额头正中长着疙瘩的黄衣矮老道一眼瞥见了蓝衣老道,大叫一声,倏然掠出望日亭。他的身形滑过地面,迎着蓝衣老道便一掌拍了过去,掌力非凡。蓝衣老道见矮老道袭来,面不改色,迎上便是一掌。

两掌相交,嘭然一声巨响,幻化出好几圈黄色光华。蓝衣老道被劲力震退三步。矮老道翻了个筋斗,落地后也硬生生地连退了三步,方才拿定桩子。

“紫虚,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的功力不减啊!”矮老道大嚷大叫。

蓝衣老道并不答话。

另一个面目慈和的灰衣老道随即走出亭子,微笑道:“四师兄,你不是三师兄的对手,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矮老道冷笑一声,道:“谁说我于吉打不过紫虚,紫虚,来,你我再拆上千招,看看谁更胜一筹。”

偏偏蓝衣老道并不理他,走到灰衣老道身前,道:“五师弟。”随后又向亭子里其余四人行礼称呼道:“大师兄,二师兄,掌门六师弟,七师弟。”

亭子里的四人相继走出亭子,向蓝衣老道还礼。

那“大师兄”秃顶,长着一缕苍白长须,问道:“三师弟,你怎么迟到了?”

“听闻大将军窦武和太傅陈蕃谋诛阉竖,失败被杀,唯恐牵连太常卿李膺,故而先去了一趟洛阳。”蓝衣老道回答说。

那“二师兄”的身材在七人中最是高大,不下八尺,须发皆白,问道:“那李元礼可被牵连进去了?”

蓝衣老道正要答话,矮老道却抢着说:“这是废话,李膺声望极高,身系数千名太学生,比窦武、陈蕃更具影响力,阉竖既杀了窦武和陈蕃,焉有放过李膺的道理。”

蓝衣老道觉得矮老道似乎知道些什么,便问:“四师弟从蓬莱山过来,途经洛阳,必是听说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矮老道得意一笑,道:“你要我说,我偏不说,除非你能打得过我,否则我就不告诉你。”

蓝衣老道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李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贤臣,难道他有难,我们不该尽一份心力吗?”

矮老道愣了愣,似自觉理亏,于是说道:“算了,我就告诉你吧。我经过洛阳的时候,也因为担忧李膺受到牵连,去过李府,但我去到之时,李府上下已无一人。经过百般打听,才知道李膺已身赴诏狱,被拷掠而死,其妻子被徙往岭南,他的父兄门生故吏均受牵连下狱。还听说,在李膺入狱当晚,有两批杀手光顾李府,杀死李府大半家人,曾随李膺北征的家将杨增被杀,另外一名家将范加被抓,李膺唯一的孙儿也失踪了。”

“不是失踪!”蓝衣老道说,“李膺的孙儿李昊被我救下了,现今就在五斗米镇李文侯的手中。”

矮老道冷笑一声,道:“我猜也是这样。”

“三师兄,”灰衣老道突然问,“既然你先从洛阳出发,怎么比四师兄迟到蜀中?”

矮老道笑道:“听说那娃娃只有两岁大,我看定是为了替那娃娃寻奶吃吧!”

“口没遮拦!”蓝衣老道斥道,“四师弟,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出家人?”

矮老道一听,立马动怒:“对对对,我不像出家人,你紫虚最像,行了吧?南斗、北斗、左慈、张衡、李意,你们来评评理,谁不像出家人了?”

那“大师兄”和“二师兄”微笑不答,冷若冰霜、城府极深的“掌门六师弟”和那毕恭毕敬、温文尔雅的“七师弟”更连笑容也没有。

灰衣老道却说:“直呼我、六师弟、七师弟的大名也就罢了,竟敢直呼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的道名,这像一个得道的出家人吗?”

矮老道怒气更盛,叫道:“没大没小!你敢顶嘴?”说罢,双手一错,两记铁拳随即往灰衣老道身上招呼。

“你斗不过三师兄便来欺负我,告诉你,我也不怕你!”灰衣老道微笑凝神,从容接过矮老道的攻势,并一边迎敌,一边将矮老道拖至亭子稍远处的平地。

两人拳来掌往,堪堪拆得一百招,竟是谁也讨不了便宜。矮老道的拳法刚猛绝伦,灰衣老道的拳法却轻柔如雪。两人一刚一柔,正像太极两仪,相互制衡,难分高下。

那“大师兄”微笑道:“这个四师弟,恁是如此容易动怒!”

他和灰衣老道都爱微笑,灰衣老道的微笑是时不时浮现出来,而他的微笑却是始终挂在脸上。灰衣老道那么一笑,让人感到慈祥和谐,可他那始终挂在脸上的微笑,却让人有一点毛骨悚然、心生冷怯的感觉。

这七个人便是天师张道陵的七个弟子:大弟子南斗、二弟子北斗、三弟子紫虚、四弟子于吉、五弟子左慈、六弟子张衡、七弟子李意。其中的张衡更是张道陵的亲生儿子,现任的五斗米道教主。

八年前,张道陵病死,传位于张衡,南斗、北斗、紫虚、于吉、左慈相继离开了鹤鸣山,分道扬镳。南斗居于荆州南华山,号称“南华老仙”;北斗居于冀州北华山,遂号称“北华老仙”;紫虚居于司隶翠华山,自号“通明真君”;于吉居于青州蓬莱山,号称“五行疯仙”;左慈居于扬州神亭山,号称“太极幻仙”。为了扩张五斗米道的势力,张衡随后离开鹤鸣山,在蜀郡南部的武阳城建立分坛,尊号“师君”。李意则号称“鹤鸣剑仙”,与弟子李文侯留守鹤鸣山五斗米道总坛。

这“天师七子”中,以南斗、北斗武功最高,其次是紫虚,再来是于吉、左慈、张衡、李意四人。

南斗捋了捋苍白长须,又道:“三师弟,你救下李膺的后人,作何打算?”

紫虚答道:“自然是将他抚养成人,授以毕生武学心血,这才对得住故友李膺。”

“哦?”南斗愣了愣,“老道怎没听说,你与李膺有旧?”

紫虚难得地笑了笑,道:“也非有旧,只是神交已久,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李元礼忠正方良,世间英雄、天下豪杰,谁不敬仰?就凭他驱逐鲜卑、痛斥阉竖这两项,已足让我敬服。虽说他武功并不是绝顶高手层次,比起我们而言远远不及,然而他那一身正气,也算是我等的楷模。”

北斗忽然冷笑道:“这从不同立场去看,有不同的说法,在有些人眼里,他那叫做不识时务。”

南斗难得收起微笑,微怒斥道:“二师弟,你别告诉我,你也认为李太常不识时务。”

北斗低头不语。

这时,于吉和左慈已拆至三百招外,兀自难辨雌雄。

“几位师兄,咱们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张衡终于开口说话。

“对!”南斗漫应一声后,突然掠至于吉和左慈之间,左手提挡于吉意欲下劈的狠拳,右手按拦左慈意欲上击的柔掌,立将两大高手的攻势化于无形。于吉和左慈各退两步,这才勉强收住功力。

李意上前道:“四师兄、五师兄,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什么正事、歪事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于吉打不成架,正在生闷气,不耐烦地走入亭子里,一屁股坐在石椅上。

左慈微微一笑,跟着走入亭子。随即,张衡、北斗、南斗、紫虚、李意也陆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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