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金蛇剑离开大厅,临走时吩咐卫士安排房间,让参加宴会的客人留宿,却唯独忽略了血木一行。
血木见无人招呼己方,料想这是主人的逐客之意,便携了承志汉恩等人离开总督府,来到城门下,打算连夜出城前往下城。
不料时辰已晚城门紧闭,城墙上哨兵拒绝开门,声称上头有令,深夜出城者须有总督特许。血木叹了口气,心知赛特故意设置关卡,意在报复争执之仇,故意令他们进退两难。看来只能在城下露宿一夜了。
这位西洋少爷看上去文质彬彬,倒真是睚眦必报,绝非省油的灯啊!
汉恩不晓得其中关节,嘟囔道:“这里蚊子实在太多了!我们回去跟总督说说,找个地方住一夜吧!霍沙先生他们都住下了!我看他也不像是坏人!”承志板着脸坐到地上,一声不吭,不理会汉恩的问话。
汉恩不死心地又转向青青:“那位先生跟你好像挺熟,要不你去问问他有没有地方住?”
话音刚落,毛毛已经大叫起来:“蚊子好多,咬死我了!”
青青也觉得露宿城下不雅,踌躇不决,留意承志的脸色。承志扭过头去道:“我喜欢睡外面。也不怕蚊子。要去你们自己去!”
毛毛乐呵呵地跳起来,拉着青青的手道:“好啊,我们一起去找他说说,咱们住的屋子旁边,不还有两间空房子吗?刚好可以给伯伯他们住。”不由分说拉着青青就走。青青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先去问问行不行,再来接应你们。在这里睡一晚上,肯定会被蚊子吃了!”
二女急匆匆地回到总督府,却见大门已闭,青青正准备上前敲门,大门却吱呀呀自己开了,赛特双手负后踱出来,微笑道:“回来了?这么晚了不睡觉,到处乱跑!燕窝粥喝了没有?”
青青见他一脸气定神闲,似乎已经等待多时,开门见山道:“你还有空闲的房间吗?他们三个还没有地方住!”
赛特长长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道:“客房都住满了,还有十来个没地方住,睡马棚呢~~~本来都给他们安排好的,谁让他们私自离开呢?”
青青知道他小气记仇,为承志的事情故意难为自己,耐着性子赔礼道:“今天我哥哥得罪了你,是他的不对。血木酋长远道而来,又是你们的贵宾,露宿街头岂不让人笑话?也堕了你们总督府的威名,说你们不懂得待客之道。”
赛特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女孩子都是伶牙俐齿,为了心爱的人不惜抛头露面。可惜,激将法对我没有用。”说完扭头便走。
青青急忙伸手拦住他,大声道:“那我们的房间还空着呢!就让给他们住好了!你不可不允!”毛毛听了嘟囔一句道:“那我们住哪里啊?”青青发狠道:“我们也睡马棚!”
赛特猛地回过头,定定地看着青青片刻,忽然笑起来:“好吧,那我就成全你一次。这种天气睡马棚挺凉快!”说罢击掌唤来一名卫兵,令他去城门口请血木等人回府,住到青青原来住的客房。
青青没想到他真的答应,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真睡到马棚里,那可臭也臭死了!可是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也不好收回,只得跟着赛特往马棚走去。
毛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走,赛特见她撅着嘴不高兴,笑道:“你不是喜欢马吗?我家马棚里好马很多。有几匹还是阿拉伯的纯种,从海上辗转万里运来的,你肯定没见过吧?”毛毛“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赛特见她一反常态,不由得奇怪,白天那么热衷于看赛马,为何现在兴味索然?
说话间三人到了后院马棚,果然见几个仆人睡在里面。原来是客人太多挤占佣人房,仆人们便被迫搬到这里委屈一夜了。好在马棚收拾的挺干净,并无异味,顶上又有茅草做顶子,地上也铺有茅草之类,还点了药草驱散蚊虫,比城墙根儿强多了。青青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样子睡一夜倒也无妨。
毛毛却畏缩着不敢靠近,小声道:“马儿要是半夜挣开缰绳,踢到我头上怎么办?”
赛特板着脸道:“我的马匹都用上好的缰绳,怎么可能挣开?除非你自己去招惹它们。”毛毛好像一下被戳中死穴,立马不吭声了。青青不想再招惹这位少爷,安慰毛毛:“你睡里面,我睡外面,马儿就算挣脱了缰绳,也不会踢到你。”
话音未落,忽见一个仆人从铺上爬起来,迷迷糊糊走到马棚外面,开始解手。青青脸一红急忙转头不看。这才想到仆人们出身微贱,生活粗鲁,压根不懂得什么男女大防。待得这位仆人解完手回去,又有一人翻了个身,开始打起呼噜来。
青青再也忍耐不住,向赛特求恳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比如柴房之类。或者到花园凉亭坐一晚也行啊。”
赛特忍不住哈哈大笑,两个女孩死撑了一晚上,总算开口说句讨饶的话,笑完方道:“好吧,马棚里既然住不下,那就去我的书房将就一晚吧!我睡厅里,你们睡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