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在客房等候,迟迟不见赛特和毛毛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中午吃过饭仍不见人影,汉恩自告奋勇出去打听,不料刚走到花园水廊,就被卫士撵回来,说是没有殿下的通行令,任何客人不得擅自出府,也不得在花园中乱逛。
四人不得不留在客房中,眼看着隔壁客人们陆续离开,唯独自己这边走不了,又不许擅自出门闲逛,煞是无聊。苦等到晚饭时分,两名女仆提了菜肴酒饭过来,请众人用膳后早早休息。
血木忍不住询问赛特行踪,为何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两名女仆客客气气还礼,说是主人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他若是回来必定放人,若不回来谁也做不了主。你们尽可放心等待,别的地方不能胡乱走动,不妨去院子里小坐,喝喝茶赏赏月打发时间。又说旁边客房已经腾空,诸位可以住得宽敞一点,不必再几个人挤在一间。
血木听了皱眉不语,如此拖延时间不是办法,部落里有很多事情待他处理,两天不回去,众族人肯定等得着急。若是找不到毛毛的下落,更无法向她的母亲交代。一时间彷徨无计,自己活了三十多年,各种肤色的西洋人见过不少,做事如此没谱的主人还是头一次遇到。
随后女仆们开始收拾被褥,将用过的床品放在篮子里,准备拿去清洗,另外更换新品。青青急忙追到院门口,将一名女仆拉到影壁前的海棠树下,悄悄问道:
“安娜,你们少爷怎么还没回来?下城距离此地不过二十里,快马加鞭顶多半个时辰,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她跟女仆们相处了一整天,每个人的名字都已经熟悉,此女仆乃是赛特最亲近的侍从,比赛特年长一岁,从小陪着他走过很多地方,中国话说得也最是利落。
安娜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言道少爷一向如此,年纪不小了却玩心甚重,明明说好出门办事,当天即可返回,却常常心血来潮,临时变卦,做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之事,不必过分担心。小时候他随师父出门游历,见到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好奇心起必定跟过去,两三天不回来是常有的事。一开始家里人十分担心,只怕他被坏人拐卖欺骗,但他每次必定平安回来,顺便有所收获,或者学到什么稀奇本领,或者得到什么古怪物事。日子一久,家里人也就习以为常,不再担心过问他的行踪,若是呆在家里很久不出去,众人反倒担心他有问题。
三年前他跟随师父去了中国一趟,在中原各地名山大川游历,寻访武林高手切磋剑术,独自在武当山走失半年多,直到去年才在扬州找到他。不晓得见了什么邪魔,从武当山回到扬州别墅,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跟人家打打杀杀,在江南呆了一年不出门,谁也不见谁也不理睬,每天对着个画板描来描去,画了一年多也不见完工,整个人好似疯魔呆傻一般。这些事还是他自己酒后吐真言,连师父都不知道,以为他一直在武当山练剑呢。
直到去年六月,师父亲自到扬州去找到他,再三启迪开导,他才勉强打起精神出来做事,跟着商船回到热纳罕城,帮约翰等人打理海上事务。却不再象小时候那样贪玩,人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是落下个花痴的毛病,一有空就往女孩堆里钻,缠着女仆们给他当模特,还喜欢给她们梳头做衣服。
这次带着小丫头出去玩,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过应该算是好事,总比天天闷在画室里强。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爱缠人的毛病惹人烦,到哪里必定找个女孩随行,家里上上下下的姐妹们都躲他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