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厅外奔入一个黑衣彪形大汉,躬身抱拳高声道:「禀庄主,冷面秀士庞雨生老师来访。」
沙嵩闻言不禁一愕,道:「庞老师是一人来访,还是率领多人前来?」
黑衣大汉尚未答言,突闻厅外传来一声朗笑道:「在下单人只身前来晋谒,不知庄主可否欢迎我这不速之客。」
沙嵩脸色猛然一变,自己庄上戒备森严,冷面秀土竟如入无人之境,不禁暗暗一惊,抢步奔出厅外,只见冷面秀士身着单薄白衫,负手巍立,衣袂飘飘站在阶石之上,目中神光逼射。庞雨生道:「在下来此,庄主必大出意料之外。」
沙嵩道:「不错,庞老师深夜驾临敝庄,必非无故,但不知有何赐教?」
冷面秀士见沙嵩似有意不延请自己入厅,心中深为不悦,面色一冷,道:「在下远来不易,饥渴交加,庄主似吝惜一盅香茗,有失待客之道。」
沙嵩闻言一怔,不禁呵呵笑道:「非是沙某怠慢嘉宾不知肃客,就恐庞老师有点不方便。」
庞雨生朗笑道:「在下方便之极,难道这间大厅内有虎豹不成。」
沙嵩淡淡一笑道:「厅内现有一位武林朋友在,只恐庞老师见他不得,此乃沙某好意,望请见谅。」
冷面秀士鼻中冷哼一声,身形疾晃,疾如电射掠入大厅内,目光抬去,不禁一呆,冷冷笑道:「原来是清风庵主,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料在此又与庵主晤面。」
清风庵主面色如罩严霜,端坐原处不动,冷笑道:「庞施主来此何故?」
冷面秀士道:「在下一向行事,谋定後动,今夜只人独身,胆敢闯入无极帮五台分堂必有所为。」
沙嵩已自随在冷面秀士之後掠入,闻言面色一变道:「庞老师何不明言来意。」
冷面秀士面色一寒,道:「来此索放两人。」
沙嵩道:「两人是谁?」
冷面秀士道:「罗刹门下二女。」
沙嵩面色一整,道:「罗刹二女确实落在敝庄,但沙某系应好友之要求所为,这位好友乃二女至亲长辈,现二女甚受礼遇,此与庞老师何干?」
冷面秀士道:「沙庄主可否见告这位好友是何来历?」
沙嵩摇首笑道:「恕难奉告。」
冷面秀士突放声大笑道:「沙庄主如不释放二女,数日之内贵庄必难逃血腥浩劫,鸡犬不留。」
大厅灯烛忽一暗後明,冷面秀士身形已失。沙嵩双眉紧蹙,油然泛起大祸临头感觉。清风庵主默默无言,垂肩作沉思状,有顷抬面目注沙嵩道:「老身只觉庞雨生可疑。」
沙嵩道:「有何可疑之处?」
清风庵主道:「庞雨生与前迥异,判若两人,往昔甚难见他说上这麽多话。」
沙嵩道:「时与境迁,他习性虽面冷言寡,但至今日情势迫人,不说话也是不行了。」
清风庵主点点头,道:「庞雨生所说罗刹二女,想必身怀重大隐秘,不然以庞雨生只知利害,罔顾道义决不敢登门索放,惹火焚身,莫非屠三山失去了藏图在二女身上麽?」
一言点醒,沙嵩忙道:「庵主委实才智无双,怎麽沙某虑不及此。」双掌重击三声。
只见厅外奔入两个精悍短装抱刀汉子,躬身道:「庄主有何呀咐?」
沙嵩道:「冷面秀士去了麽?」
两人同声应道:「冷面秀士从前门而出,从容离去,属下未闻庄主之命,是以不敢拦阻。」
沙嵩鼻中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去至後院秘室,将罗刹二女带来见我,不可失礼。」
二人躬身应命,身形疾转宛如离弦之弩般窜出大厅而去。夜空如墨,狂风挟着雪粒,扑面如割。暗中闪出一条黑影,如附骨之蛆般紧随两人身後。两抱刀汉子浑如无觉,迳向後院快步行去,沿途暗处询问口令暗语,戒备森严。但夜黑如墨中有谁能察觉两匪徒身後一条灰暗迅快身影。
一双匪徒走在一座月洞门前,低声道:「朱老四。」
院中传来森冷回声道:「是谁呼唤我朱老四?」
一人答道:「周青,潘大虎,奉了庄主之命,相请二位姑娘去前厅叙话。」
暗中掠出一条矫捷矮小人影,目中射出两道冷电精芒,望了两人一眼後,眉头微皱道:「此刻已夜深更沉,两位姑娘俱已就寝,她们脾气原就甚难伺候,如今好梦正浓,惊醒她们恐有得两位罪受咧,明儿个不成麽?」
潘大虎道:「我等身为走卒,奉命差遣,概不由己,庄主频遭拂逆,他也是无可奈何,清风庵主与庄主现在大厅立候这两位姑娘咧。」
朱老四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两位往里请吧,但要顺着点,不要触怒她们。」
周青笑道:「这个我俩知道。」
院中雪拥寒梅,弥漫清香,沁人肺腑。一双匪徒簇近二女居室门外,频频轻敲,低声呼唤。良久,只听一个清脆语声道:「谁?这麽晚了还扰人清梦则甚?」
潘大虎道:「姑娘见谅,庄主现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