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_踏莎行 加料版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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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李仕荣忽正色道:「公子医道通神之风声现已传遍了金陵一府九县,竟向下官恳求转邀公子治病的不乏其人。」

严晓星道:「在下知道,但事先应预为防范,匆忙之际竟忽略其事,殊感失策。」

李仕荣微笑道:「今晨,漕运总督忽遣人相邀过府,这位总督大人满腹诗书,严正不阿,敬重侠义之士,嫉恶如仇,与下官最为气味相投,下官去後,他开门见山就提起你严公子」

严晓星诧道:「在下与总督大人并不相识。」

李知府哈哈笑道:「公子现在名气大了,总督焉有不耳闻之理,他说他府中藏有一位武林林高手,虽然漕运总督辖下不乏江湖豪雄,但此人却秘密隐藏着,除了总督自己及一老仆外,并无第三人知情。」

严晓星目露讶异之色道:「为何如此隐秘?」

李知府摇首答道:「下官不知详倩,但总督见告说这位武林高手知杀害令尊主凶是何人,是以请严公子前往面晤那位武林高手,不过此事必须隐秘谨慎。」

严晓星心中将信将疑,道:「大人,你我这就要去麽?」

「自然。」李知府道:「我等藉治病为由,以避旁人耳目。」立命备轿。两顶小轿迳自抬入漕督私寓内厅前放下。

漕督是一五旬开外,貌相清瘦老者,朗笑迎出,与李知府略一寒暄後,即目注严晓星端详有顷,道:「这位就是严公子麽?果然人中龙凤,委实难得。」一把拉住,趋入内厅。

宾主落座後,漕督即道:「贱内染有痰喘之疾凡廿余年,经医诊治,并末断根,每至春秋节会变换之际必然发作,喘气难眠,筋骨酸痛,苦不堪言,闻得公子精擅岐黄,妙手成春,烦为施治如何?」

严晓星察觉窗外有条人影疾闪而过,不禁心神猛剔,知总督秘不外泄必有原因,遂笑道:「有病即有治,在下不敢自诩着手成春,只要不是死疾,谅可痊癒。」总督大喜,引入内室。

严晓星施以针灸之术,并处下一方後,偕同总督回至内厅与李知府倾谈琴棋书画六艺。饭後,总督留严晓星稍住一两日,李知府遂告辞而去,是夜,严晓星与总督在书房对弈,落子丁丁,言谈之间,丝毫不涉及那武林高手之事。

三更时分,总督亲自引着严晓星走入书房隔邻一间秘室,室内陈设雅致,几榻俱全独无窗户,总督笑祝安眠告辞走出。严晓星拴好房门,和衣而卧,不禁思潮起伏,只觉总督命他独宿於此其中必有原因,似有不解其故。寻思有顷,忽憬然而悟,脱去青衫鞋袜拥被而卧。片刻时分过去,突闻轻敲房门之声,略一沉忖,道:「什麽人?」翻身起床,赤足下地开门。

一黑衫中年人探身而入,手捧一只盖碗,和颜笑道:「在下方琼,忝充内府武士,奉了夫人之命送燕窝汤公子饮用,不想惊扰公子清梦,还请见谅。」

严晓星道:「有劳方兄了,方兄稍坐如何?」

方琼将燕窝汤放在桌上,抱拳笑道:「不敢惊扰,恕在下告辞了。」匆匆走了。严晓星微微一笑,重新拴好门闩回榻坐下。

蓦闻一苍老话声道:「严公子请施展缩骨功速入。」严晓星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壁嵌一幅画屏缓缓向内开去,忙跃身而起,施展缩骨术,缩为一小儿身如离弦之弩穿了入去。

但见一老叟提着气死风灯,含笑道:「公子请随老奴去见一人。」严晓星身形复原,随着老叟走去。

灯光昏黄黯弱,严晓星察出行经之处是一条弯曲逼窄暗道,不觉进入一间石室。室中燃有一盏油灯,方广不过两丈,室内仅有一榻一桌一几,榻上坐着一位头童齿豁,乾枯消瘦老者,目中逼射精芒,道:「严公子,恕老朽无法亲身出见,公子请坐。」那引严晓星而来的老叟已失去踪影。

严晓星凝视着老者,发现老者披着一件宽大黑袍,自颈以下均被盖蔽着,手足都无法察见,面色沉肃道:「老前辈相召为了何事?」

老者目光炯炯,答道:「公子明知,何必故问?」

严晓星呆了一呆,道:「那麽老前辈是确知杀害先父主凶是谁了?」

老者点点头,目露黯然神色道:「不但确知,而且老朽还可说是帮凶。」

严晓星道:「在下只诛元恶,不究胁徒。」

老者长叹一声道:「难得公子明白事理,有此一念足可招致百世其昌,风闻公子天涯寻仇,不知已否找出一丝线索麽?」

严晓星道:「略有端倪,只待证实。」

老者道:「但不知公子胸中之疑是谁?」

严晓星忖道:「此人举止言语甚奇,既已知主凶是谁,尚要套自己口气则甚?」不禁沉吟不答。

老叟测出严晓星心意,道:「公子难道信不过老朽麽?」

严晓星道:「迄至如今,在下尚不知老前辈姓名来历,兹事重大,恕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叟道:「公子请揭开老朽袍衫一瞧就知。」严晓星不禁一怔,走向前去,揭开老叟袍衫,凝目望去,不由骇然。原来老叟四肢已然乾枯如柴,肤色枯黑,不言而知,可以推断出已残废多年。

老叟浮出一丝苦笑道:「此乃杀害令尊主凶所为,现在公子可以相信老朽了?」继又长叹一声道:「老朽并非不愿吐出真凶姓名,但恐公子不予置信。」

严晓星沉声道:「在下所疑,为武林卓着声名正派高人乾坤八掌伏建龙。」

老叟目中突逼奇光,道:「公子委实睿智无匹,不错,是伏建龙有此重嫌。」

严晓星诧道:「在下也曾多方查究,昔年参与其事者,均说主凶诡秘本来面目,老前辈怎知他有重嫌?」

老叟摇首笑道:「公子错了,今日仍留在人世者均是末从之辈,只参与侵袭紫霞山庄,并不知其他,但参与机密者,均墓木已拱,骨灰不存,惟老朽仍苟延如今」

严晓星道:「在下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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