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星面泛一丝黯然神伤笑容道:「在下志切亲仇,至於骊龙谷藏珍则为势所逼,不得不尔,其实在下不屑一顾,无极帮撤离奔回总坛风声已然传开,神木尊者传人及白眉叟怎能轻易放过,如不出在下所料,此刻他们必然追去,在下何必淌此浑水,若陆道玄前辈真陷身无极帮手中,那又当别论。」说着抱拳略拱,微笑又道:「你我後会有期,恕在下告辞了。」转身与病金刚孟逸雷疾掠而去。庞雨生嘴唇掀动,欲言又止。
伏魔真人忽从道旁掠出,道:「贫道心疑此人之言未必是真。」
庞雨生摇首答道:「此人之言句句是真,丝毫不假,自然尚有隐瞒之处,但无关宏旨,咱们走吧。」
再说严晓星与孟逸雷两人疾行如风,迳往九江府城奔去。孟逸雷笑道:「老弟委实睿智无匹,真知灼见,每一细节均曾经过慎密思考後逐步按计施为,毫无错失,实令我等自愧不如。」
严晓星道:「孟兄且莫谬赞,小弟如不兢业小心谨慎从事,稍有失误,武林之内恐将罹受血劫,精英尽失了。」
孟逸雷见严晓星一点不露志得意满神色,心中益发钦佩,道:「老弟去九江则甚?莫非探望那杜翠云姑娘麽?」严晓星鼻中漫应了一声,未答一词。
孟逸雷道:「杜姑娘貌美贤淑,老弟不可辜负了她一片痴情。」严晓星双眉微皱,不发一言。孟逸雷暗中叹了一口气,亦不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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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府已名九江口,明太祖朱元璋未统一天下时,与九江王陈友谅大战於此,扼长江中流要冲,商业茂盛,市集繁荣。严晓星孟逸雷身法迅快,斜阳余晖里已自进了府城,大街行人熙攘不绝。孟逸雷道:「老弟知道社姑娘居处麽?」
严晓星颔首道:「临别之际曾留下地址,说是什麽磨盘巷。」问明行人,转弯只见一条青石板仄巷,两人快步走入。
杜翠云所居之处是一殷实小康人家,两扇木门紧紧闭合着,门侧尚张贴有一幅春联:「瑞岛之兰光世泽,春风棠棣振家声。」字迹犹新,笔力刚健。严晓星趋近门前叩环。
内面应了一声,木门呀的开启,只见应门者是一黑衣长衫中年汉子,目光灼灼望了两人一眼,忽面现惊喜之容,道:「是严公子麽?」
严晓星认出是杜翠云手下,微笑道:「正是在下,有劳通禀杜姑娘,就说严晓星孟逸雷求见。」
那黑衣中年汉子一脸恭敬之色,道:「二位快请,我家姑娘不胜思念,终日恹恹不乐。」这话说得太以露骨,严晓星不由俊面一红。
孟逸雷心中暗笑,村道:「男女之间,委实难以理解,看来我这严老弟桃花照命,挥之难去。」
黑衣汉子领着两人穿过一处天井,进入厅堂肃客入座後,即快步走向侧厢而去。须臾,只见杜翠云莲步姗姗走来,云鬓不整,玉容惨淡,靥含浅笑,眉宇间隐泛幽怨之色。严晓星忙抱拳道:「不速之客,冒昧趋访,请姑娘见谅。」
杜翠云裣衽一福,娇笑道:「不敢,贱妾慢客未即出迎,二位海涵是幸。」说着转面吩咐黑衣中年汉子准备一席丰盛酒筵洗尘。
孟逸雷忙道:「姑很不必费神,孟某两人尚要赶路。」
杜翠云面含薄嗔道:「天色这般晚了,留住一宵再走不迟。」催促黑衣中年汉子快去。黑衣中年汉子领命走出厅外。
严晓星即与杜翠云娓娓低声倾谈,杜翠云柳眉微蹙,道:「怎麽二位今晚就要走麽?」
严晓星点点首道:「此事万万不能错失一着,在下一取得藏珍图,即相助姑娘手刃百兽天尊。」
杜翠云惊喜笑道:「真的麽?」
孟逸雷道:「少侠一诺千金,孟某与姑娘为证。」
严晓星道:「在下今晚三更时分即须买棹顺流而下,赶办一事,无法与姑娘同行,不过姑娘可依在下之计行事,明晨登程,但须更易形貌。」
杜翠云诧道:「为什麽?」
严晓星道:「冷面秀士心狠手辣,姑娘不告而去,只恐冷面秀士已动了疑心,如在下所料不差,他必四处查访姑娘下落」
「什麽?」孟逸雷道:「庞雨生由杜姑娘身上联想到老弟麽?」
「不错。」严晓星道:「冷面秀士秉心多疑,你我在途中为何与他不期而遇。」
孟逸雷冷笑道:「他仍不死心麽?」
严晓星摇首道:「冷面秀士乃刚愎自用,阴险毒辣之辈」忽闻户外传来击敲木鱼声,动沉有力,夹送一声「无量寿佛」。
严晓星面色一变,道:「不料来得如此之快,孟兄,你我速隐身藏起,察明来者是否是伏魔妖道。」两人急闪入厢房藏身隐起,杜翠云目露迷惘之色。
忽闻一声阴沉冷笑道:「姑娘别来无恙?」只见一条庞大身影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