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醉白赧然笑道:「在下记起我等乘舟之际,因气血浮逆,微感晕眩,服下药後调息行功,功行完毕只觉困倦异常,嘱无事不要惊动,倒下就睡,但不知搬至此处为何不醒。」
萧婆婆笑道:「此乃帮主爱惜香主,点了你的睡穴,故而未曾惊醒。」
魏醉白哦了一声道:「帮主去青阳庄王家大宅何故?」
萧婆婆道:「茅山妖道施展邪术取得陆道玄手中之藏珍图与冷面秀士,帮主命百兽天尊只身前往探明虚实,却久候未返,放心不下,随後率众亦赶去。」
魏醉白面色一变,道:「不好。」急命满面蝟髭汉子及留守之人赶去探明。
满面蝟髭汉子微露踌躇之色,道:「帮主回来,属下定受责备。」
魏醉白面色一沉,道:「本座担承,速速前去。」满面蝟髭汉子应命转身掠去。
萧婆婆打量魏醉白一眼,道:「香主眼神湛朗,英气逼人,看来似痊癒了。」
殊不知严晓星离开王家大宅,即赶来此处换过於中龙,他暗暗吃惊萧婆婆眼力如神,不禁面泛苦笑道:「在下甚难自知是否痊癒,只觉前事尚记忆不清,唉,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萧婆婆诧道:「香主真记不起前事麽?」
魏醉白微喟一声道:「似是而非,只恐在下需退隐世外了。」
萧婆婆一笑道:「香主且请宽心,我等此去总坛,主人必已恢复神功,治癒香主定然有望。」
魏醉白喃喃自语道:「主人主人在下委实想不出主人是何模样。」说着佯装穷思苦索模样。
萧婆婆见状忙道:「是老身不该提起,此事暂且莫谈,老身屋内尚有酒菜,你我不妨同饮几杯,等候帮主返回。」
茅屋系临时搭建而成,群车重叠可供坐卧外仅木板钉成一矮桌,两人席地而坐。桌上碗内烧野鸭及一尾鱼,均是就地捕捉烹制,萧婆婆斟了两碗酒,魏醉白笑道:「在下正腹中饥饿,不恭敬了。」饮了一口酒,夹了一块野鸭肉入口中,只觉鲜腴异常,不禁赞不绝口。
萧婆婆笑道:「魏香主难道忘怀了老身善於烹调麽?」
魏醉白沉思片刻,剑眉微剔,似忆起往事道:「在下忆起那年中秋节欢宴时,一味松菰山鸡片,鲜美佳绝,必是出自婆婆之手,至今仍是怀念不已。」
萧婆婆不禁笑道:「香主不妨事了,些许微事尚且忆起,假以时日必能全部恢复。」
魏醉白道:「但愿如此。」两人对饮品酌,绝口不提江湖中事,魏醉白只谈各地名肴名酒。
一个时辰过去,屋外突传来一片衣袂振风声,魏醉白大喝道:「什麽人?」
「属下胡德胜。」人影一闪,掠入满面蝟髭汉子,目泛忧容道:「属下等赶去,发现青阳庄外白眉叟门下伏桩密布,不敢妄自闯入,属下只得独自赶返回报香主。」
魏醉白闻言不禁面色微变,掷杯霍地立起,喝道:「不好,看来本帮弟兄均被困在庄内,在下须立即赶去施救。」
萧婆婆立起道:「老身和香主一同前往。」
魏醉白摇首道:「此处需萧婆婆留守,在下只身潜入较为有利。」
萧婆婆道:「如此魏香主你须小心。」
魏醉白点首示意胡德胜道:「我们走。」
两人赶至青阳庄外,已是月正中天,一双黑衣人由丛中跃出,躬身道:「香主赶来了。」
魏醉白道:「庄主是否仍在王家大宅内?」
一黑衣人答道:「白眉叟门下立在原椿不动,守口如瓶,点风不露,属下又不敢妄自动手,故尔」
魏醉白双眉微皱,右掌一摆,道:「好,你等留在原处,不要败露身形。」胡德胜应了一声是,与其他二人隐入暗中。
魏醉白扫视了一眼,却不迳自闯入青阳庄,沿着庄外绕了过去。绕了一个弯,倏地一鹤冲天拔起,掠上一株参天古木浓枝密叶内。五丈开外屹立着一条黑影,夜风生寒,正百无聊赖,突感後颈皮一紧,身形冉冉望上升起,不禁魂飞胆寒,却又噤不能声。
两足一踏实,後颈立松,蓦闻身後起了一个森冷语声:「朋友,无极帮主现在何处?」
那人惊魂稍定,答道:「尚在王家大宅内与敝上激烈拚博,仍无胜负,阁下找无极帮主则甚?」
「我与无极帮主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人道:「阁下不必前去了,敝上已布下天罗地网,今晚就是无极帮主毕命之时。」
只听背後传来冷笑道:「此等深仇大恨,岂能假手他人。」突感眼前一黑,身形飞沉,定在原处。
一条形如淡烟,若有似无的人影扑向王家大宅,一路安然无阻,如入无人之境。白眉叟率同门下将无极帮匪徒悉皆制住,百兽天尊身受两处重伤,面色惨厉怨毒,白眉叟以阴毒手法点了他十三处要害重穴,驱兽役毒大法均无法施展,目中似欲喷出火来。魁星阁外无极帮主与八蒙面老叟激烈拚搏,怒风如潮,威势骇人。
无极帮主虽然武功高绝,无如八蒙面人联臂合搏,神妙奇奥,一招动八招齐发,宛如长江大河船滔滔不绝,严谨无隙可寻,逼得无极帮主连连变招。白眉叟掠在圈外观战,瞧出无极帮主以精博武功对敌八人,虽守多攻少,却毫无败象,每攻出一招迅厉精奇已极,心中暗骇,冷笑道:「无极帮主,你今晚无异瓮中之鳖,纵有虎贲之勇,亦难持久,不如束手就擒吧。」无极帮主冷笑一声不答。
忽疾掠来一个矮小汉子,神色仓惶,附着白眉叟耳旁低语一阵。只见白眉叟脸色大变,道:「真的麽?」
矮小汉子道:「属下怎敢胡言乱语。」
白眉叟喝道:「你我同去瞧瞧。」转身与矮小汉子飞掠而出。王家大宅白眉叟门下匪徒个个仍守在原处,却泥塑木雕一般为人点住穴道。
白眉叟见状,即知有异,喝道:「冷面秀士咧?」矮小汉子尚未答言,忽觉寒飙疾闪,拦腰卷来,嗥声未出,已自屍分两截,鲜血喷飞。
白眉叟面色一变,眼前人影疾闪,现出一中年蒙面文土,不禁呆了一呆,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