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做挥军掩杀了,真的感觉自己的队伍是居高临下,而敌军则是蝼蚁一般,掩杀过去的。
不过令郭靖感到不爽的是,他在后面射了方悦三箭,第一箭稍稍偏左了,被方悦躲过,第二箭稍稍偏右了,又被躲过,第三箭倒是对准了,却被方悦用剑击飞。郭靖不由有些沮丧,想不到拿山鸡野兔苦练多天的箭法,居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威力。
追击了将近十里,郭靖见敌军已经四处逃散,便命令回军。
梁方正杀得性起,听说回军,有些不满,过来对郭靖说:“胡校尉,敌军已经大败,我军应该乘胜追击啊!”
郭靖看看身边只有他们两人,便低声道:“你们不觉得敌人偷袭,很是奇怪么?”
梁方脑子本来机灵,闻言一个激灵:确实啊,我军一路隐蔽而来,敌军怎会事先得知,趁夜偷袭我们呢?
郭靖说:“此事先别宣扬,仅我三人知道便可。我怕敌军尚有后备,不可深入追击,立即回军吧。”
梁方和丁严忙领命,呼引士卒返回。
郭靖丁严问:“这黄河以北,可有什么地方是易守难攻,便于驻扎的?”
丁严想了想说:“沿黄河的这一段,只有西面的河阳地势稍微险峻,也不过是有些山丘而已;至于东面,自孟津往东,都是平原,无险可守。”
郭靖说:“河阳已经被王匡占驻,虽然他的大将方悦败了一阵,但是恐怕还没伤到王匡的根本。我军虽然胜了一仗,士气大振,但是毕竟人少,我欲撤回黄河南面,你们看怎么样?”
丁严说:“我军如今已经失去了奇兵的作用,引起了敌军关注,撤回南面有黄河作为屏障,是保险的计策。属下赞同。”
梁方也说:“河内郡城尚有袁绍的军队,随时可能来袭,属下也赞同撤回黄河南面。”
郭靖点头,又问:“我军本来是要偷袭击灭王匡的,没想到先被偷袭了。如今王匡对我军定然有戒备,两位有何计策?”
丁严、梁方二人见“胡边”校尉如此客气地相问,不禁大有好感,不过二人都是武官,对谋略没有什么研究,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想法,不由有点面红。
郭靖连忙为他们找台阶,说:“我军先回南岸吧。今晚大败敌军,也是一件好事了。”
正说话间,前方斥候急急来报:“禀报校尉大人,前面探得有一路人马赶来,距离这里约有二十里,似乎是袁绍的军队。”
郭靖眉头一皱,这袁绍怎么也知道我军动向了?按说河内城郡距孟津也有百里路程,难道他也在天黑之前就出发了?
梁方低声说:“会否是牛辅将军那边泄露的消息?”
郭靖心想:如果说王匡来袭是因为牛辅泄露了消息,那么袁绍呢?难道……难道是牛辅今天中午之前,接到董卓的指令说配合胡边作战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了袁绍,让袁绍领兵来打自己?
郭靖不由心中一寒。自己临时领军,潜行出发,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董卓和王允自然都不会通知袁绍,那么就只有牛辅了。不论牛辅是为了什么而出卖自己,自己现在的情况都可以说很危险,前面有袁绍、王匡,旁边还有个牛辅随时准备捅自己一刀。要不是今夜自己心生警兆,早就全军覆没了。
丁严见郭靖沉吟不语,忙说:“大人,袁绍大军很快就到,大人赶快做出命令啊。”
郭靖看看四周,仅有一片树林和小山丘,可以在这里伏击袁绍,不过袁绍既然有备而来,这伏击的效果就很微小了,万一伏击失败,又或袁绍军多,自己的这支部队就来不及渡河,恐怕要全部折损在这里了,于是说:“你二人急率军往孟津,渡河到南岸,我率一百骑兵断后。”
丁严二人一听,大惊失色,校尉大人是军队的首领,岂能由他断后,急忙就要反对,郭靖目露凶光地喝道:“按我命令执行!你二人武艺虽不错,但留你们断后,就是让你们送死!本将自有计较,你俩的责任是带领士卒安然渡河,若溺死了一个,我拿你们的脑袋来祭军!”
二人见郭靖一副凶相,竟然跟董相国有几分相似,不由心中一凛,连忙应诺,带领大部队急急向孟津赶去。
郭靖自引一百骑兵,在刚才大战王匡军的地方,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甲,才微笑着对一百骑兵说:“袁绍军队甚多,这次来的可能有数千人,你等可惧怕?”
那一百骑兵刚刚大杀了一场,又是胜仗,士气高昂,再看见主将面带微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都信心爆棚,纷纷笑着说:
“哈哈,让他们尽管来,老子怕了就不是凉州人!”――这个是凉州的,估计是跟董卓一路杀掠过来的兵痞了。
“怕?怕什么?难道老猿带着一群猴子来,就能大败我们吗?”――这一个有点文学功底,把袁绍的“袁”字换成同音字“猿”了。
“老子要把他们的屁眼都捅得开花!”――这一个有严重的性暴力倾向。
郭靖心想我手下这帮鸟人果然是龙蛇混杂啊,不过不怕袁绍就好。他举举手,让众人静下来,说:“既然都不怕,那我们干脆就来一个疑兵之计,耍一耍袁绍。弟兄们,都下马休息,聊聊你们的逛窑子的趣事!”
说罢先行下马,解开衣甲,躺在地上,哼起小调子来。
骑兵们都有点朦了,还是一些机灵的先反应过来,都纷纷下马效仿郭靖。兵痞子们想想既然是疑兵之计,那自然要演得像一点,于是有些士兵开始玩起摔跤来,有些则真的聊起逛窑子的奇闻,当然会把自己的本事夸得好大,一夜连御十数女都能说出来。
郭靖心里不禁痛骂,这些人吹牛比自己都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