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方瞥了丁严一眼,说:“冲动的家伙,将军都听出我有隐情了,你还没听出来,亏我还跟你相熟这么多年。”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说:“将军,那天你交了一千三百人给我,我便开始潜匿了,渡过黄河,准备隐藏起来,可是……没想到很不走运,很快就被牛辅的一个斥候发现我部的行踪,我要追拿那斥候,他却已经走了。要是让牛辅知道了,我这支兵马便失去了奇兵的意义了。将军说过要我随机应变,我便连忙只身快马赶去牛副军营,赶在他的斥候之前,假意投靠了牛辅,说要为牛辅充当奇兵,牛辅很高兴,就答应了,还好好奖赏了我。”
丁严听了,将信将疑,哼了一声。
梁方继续低声说:“因为我摆出了一副渴求功名利禄的模样,牛辅对我深信不疑,叫我伏在平皋附近,待他与袁绍会战,我便偷袭袁绍后方,来个前后夹击,以求大破袁绍军。”
丁严冷笑一声,说:“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
梁方轻叹一声,说:“牛辅未免把袁绍想得太简单了,事实上,袁绍兵分三路,击破了李、郭汜的伏兵,最后还包围了牛辅的大部队。”
他继续说:“袁绍显然事先就预料牛辅会伏兵偷袭,而且袁绍的急行,不符合他谨慎的性格,我觉得他就是要把我们隐藏的奇兵都引出来的。所以我就隐忍不动。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假意投靠牛辅,当然不会真的帮他。”
丁严耸耸肩,说:“是你觉得掺和进去也没有胜机,所以干脆夺了平皋吧?”
梁方狡黠一笑,说:“牛辅的大部队既然愿意做诱饵,把平皋守军都引了出去,我又岂能辜负了牛辅将军的一番美意?所以就乘虚夺了平皋。”
顿了一顿,他说:“可是我一直都没联系到胡将军,可能是胡将军实在隐藏得太好了。”
丁严板着脸说:“我们的一支奇兵忽然就变成别人的奇兵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咬我们一口,我们能不藏得隐蔽一点么?”
梁方嘿了一声,也不跟他顶嘴,继续说道:“胡将军一直在隐藏,我也一直在隐藏,所以我们联系不到对方,是很正常的。不过我夺了平皋之后,便暴露位置了,我想胡将军的斥候们,很快就会来探听我的消息,所以我早就在平皋城外布下了罗网,终于让我抓住了你们的一个斥候。”
郭靖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猜到后面的事情了,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梁方继续说:“我查问他是那一部的斥候,他不肯说,我就恐吓了他一下,逼他说出是胡将军的,我就让他转告胡将军,梁方在平皋,依然是胡将军的人。可惜那时已经很晚,胡将军跟袁绍军已经在连场大战,那个斥候说估计很难第一时间报告胡将军,我就让他报告给他们的头子荆楚。他便去了。后来我听说胡将军追杀袁绍军来到这边,我便马上率兵前来助阵。”
梁方说着也坐了下来,说:“将军和丁严你们是否相信我说的话,到时候一问荆楚便知道了。”
丁严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
郭靖微笑着问丁严:“丁严,你觉得梁方说的话可信吗?”
丁严瞥了梁方一眼,梁方回瞪了他一眼。丁严咳了一声,说:“我个人自然……觉得他可信,但是!但是,要是他说的是假话,我丁严第一个就要跟他决斗!”
郭靖呵呵一笑,说:“我们都休息着等荆楚吧。”
过了没多久,北面传来马蹄声,两匹快马赶来,正是荆楚和另一个斥候。梁方一看,连忙跳起来,说:“对,我抓到的就是那个斥候!”
郭靖和丁严也站了起来。
荆楚和那斥候飞马赶到,跳下马,荆楚看见梁方也在,也不说话,先向郭靖行了一礼,说:“禀将军,属下前来通报军情,并与这斥候前来证实一事。将军可安好无恙?”
郭靖点点头说:“我很好,有劳兄弟们挂心了。你要证实的事情,可是跟梁方有关?”
荆楚点点头,转身对那斥候说:“你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
那斥候领命,又向郭靖醒来一礼,便说了起来,跟梁方所说的一无二般。荆楚待他说完,又说:“这斥候得了梁……梁将军的命令,便马上来报我知道。彼时胡将军正在跟袁绍军恶战,形势混乱,我没法告诉将军。刚好郭首领用计取了河内,我便去找郭首领,让他等到将军来了,转告将军。”
郭靖闻言,知道梁方果然没有叛变,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丁严的脸色既高兴,又尴尬,想跟梁方说两句什么,梁方偏又扭转头,故意不鸟他。
郭靖呵呵一笑,上前一手握住梁方的手,一手握住丁严的手,说:“梁方,你一番苦心,本将都误解你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梁方连忙说:“将军怎这么说呢?梁方其实也很忧心,怕将军误解,所以一直派人联系将军,可是将军藏得太密了,找不到啊。”
郭靖笑道:“我胡边有你们两个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心里很高兴。你们两个情同手足,也不要为一时的误解而伤了感情啊。”
梁方哼了一声,说:“刚才某个姓丁的还说早就跟我决裂了,这裂缝难道轻易就可以弥补吗?”
丁严脸色一红,说了一句:“回洛阳请你逛三次窑子,行了吧?”
梁方嘿嘿一笑,说:“十次。”
“我靠,你开价太狠了吧……五次!”丁严差点跳了起来。
“十一次。”
“靠……好了好了,八次,八次行了吧。”
“成交!”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