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什么。”室井赶紧说：“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那么，让我下午来看看青岛先生，可以么？”

“当然，青岛他也很想见见您。”

放下电话，室井看了一眼青岛：“浅野夫人下午要来看你。”

“哦。”

“她想要我留在东京，还说不管是第一银行或者日升都行。”

“那个她不是故意的。”青岛忽然觉得说话有点艰难：“我猜想，里子是太难过了，口不择言。”

“我知道。”室井笑了笑，过了一会儿，说：“只是青岛，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她抢女儿。”

虽然是开玩笑，但是青岛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室井语调里的不快。

下午，里子来的时候室井并不在家里，他说警视厅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收尾，不过青岛猜想室井是为了避免把局面弄得太尴尬。

里子带来了很多东西，似乎想让青岛连这个家一块儿搬到秋田去，她的神色始终是哀伤的。

“那么，你们能回东京来么？”她问青岛。

“我想，得看一段时间。”青岛仔细想了想：“我想应该有希望。即便回不来，里子小姐你也可以和浅野先生来秋田啊。”

“等你们安顿下来，我就去看你们。”里子勉强笑了笑，眼泪又掉下来：“青岛先生，就不能想点办法留在东京么？即便是做律师，在东京也不是不可以啊。”

“室井先生已经和那边说好了，他想过去试一下。”青岛顿了一下：“至于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里子坐在青岛对面，她低下头，望着自己那杯咖啡，忽然说：“青岛先生，有个事情，其实我很早就想问，只是觉得不太妥当，但是现在你们就要走了”

“您说吧。是什么事情？”

“我想问问，青岛先生你有没有什么计划。”里子小声说：“我是说你看，三、四年之后，青岛先生你的身体，就成年了，到时候，你会不会和室井先生结婚呐？”

“结婚？”

青岛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轻声念着这个名词，好像它有多么复杂和不可思议。

“我我是想，如果你和室井先生结婚，然后你们在东京稳定下来，不管是读书或者或者做事情，我的意思是，青岛先生你如果愿意的话，日升这边，应该有一些你感兴趣的职位，你可以来试试，或者或者你不是很想进企业，还想回警界，那么我和哲人还可以去想点办法，哪怕是进警视厅，从现在开始准备的话，估计也也不是那么困难，然后如果如果可能的话，再添两个小孩子，虽然麻烦点，可是我反正反正也没有很多事情，也可以来帮忙”

里子说到这儿，脸已经涨得通红，这番话，估计她已经准备了许久了，这一次要不是青岛他们要离开，也许她依然没有勇气说出来。

“唔，短裙女警么？”青岛笑起来，身体往后靠到沙发上：“要是连我都爬进警视厅，冲田管理官也许会被我给气死的。”

“青岛先生”

“我不会去过那样的生活。”青岛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臂遮住眼睛，“里子小姐，我是个男人。”

“”

“虽然这种话我并不想说。”青岛的声音模糊起来：“我是我是永远也不会和他结婚的。”

“可是你们结婚，并没有障碍啊！”

“我不想和他结婚，更不可能和他生孩子。”青岛放下手臂，安详地望着里子：“那是正常男女的轨道，我和他，都很明白这一点。里子小姐，那种寻常的结婚生子的幸福，再也不可能轮到我们了。”

客厅里，沉默下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里子终于又开口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是的。”青岛点点头：“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有想好。”

“可是青岛先生，室井先生他现在，比你大那么多。”里子的声音更轻了：“他会很快衰老下去的”

“我会和他一起衰老。”青岛淡淡一笑：“我的心，会和他一起衰老。”

里子握紧咖啡杯，她垂下头，有几滴泪水，跌入杯中。

27

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室井轻轻关上门。这是他住了十几年的房子，然而从今天开始，他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走吧。”他拉过女孩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室井他们是开车回秋田的，在走的前一个礼拜，室井买了辆车。

“估计以后会经常用到。”当时，室井敲了敲车顶：“这样也方便一些。”

“但是没有司机了。”青岛说。

“我不就是司机么？”室井笑了笑，俯下身去仔细查看那辆车。

这一直是个出入有车，从来不坐驾驶座的男人，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等过两年，我考了驾照，我来开。”青岛说。

“要你开车，我坐在旁边？”室井开玩笑地说：“若是短裙女警看到，没违章也会找个理由训斥我一顿的。”

“管他？我本来就是给你开车的。”青岛耸耸肩：“自打进署里的第一天，我就有此自觉了。”

室井没有说话，笑容较刚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