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
要她怎么说?她被这个男人快勾去了魂,全身都快不得劲了——
“妈——”她叫了,手使劲挽着秦女士,怕自己站不稳。
秦女士这都多少年没跟女儿这么亲近过了,女儿这么一凑近,她都喜悦的心都快死“吧吧嗒嗒”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阿碧这是怎么了,还想你大伯呢?”她说话也高明,当着前面的叶茂,“小傻子,你大伯可记得你这份心呢——别哭——”
叶茂,如今是长房第一人,老爷子没有了,他不止是长房第一人,而且都是叶家第一人,谁都走在他身后,那架式,远远地看着就跟皇帝出巡似的,后面跟着全是他的忠臣——
陈碧让秦女士这么一说,顿时成了焦点,谁的眼光都往她身上搁,她是想把自己躲起来,结果秦女士出手了,让她万众瞩目——
她天生就是个猥琐人,心脏可过不得这种气场,顿时面无表情,主要是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笑是不行的,咱这刚是告别叶老爷子回来,笑是太不庄重了;真哭,她也做不出来,她真没有那么个天分,说真就能哭——
可她不知道,这年头,忠臣是干什么的,那都是只要是叶家人,那做的事都是对的,更别提陈碧都让首长同意入叶家大门了,瞧瞧,这位对老爷子感情真深,深得叫他们佩服——
这都是哪跟哪,就算是人没哭,也得当人在哭,尽一切能力让首长满意,这便是忠臣们干的活,哪怕是首长叫他们去死,谁都是血性男儿,第二句话都不说,横叉叉上去就是一片——
玩笑,这纯粹是玩笑,当然,也差不离了。
“阿碧,你过来——”
这说话的是谁?
人是叶茂,叶家头一号人,居然叫的那么亲热,就仿佛是他跟前最得宠的妹妹,对,从辈份上来说,确实是妹妹。
是拖油瓶妹妹——
这是陈碧在心里给自己加上的,她到是想往前,脚跟粘在地面一样,人家喊她过去,本就是叫她露脸的事,结果她心里可嘀咕了,为什么嘀咕,不就是不愿意的嘛,她就想当野草,别让她成花,行不行?
叶家第一人发话了,结果被叫的那个人还在原地,叶苍泽就在后面,他没有说话,身着军装,站得笔直,目光凛冽,跟不认识她一个样——
秦女士急了,六房本来就在叶家不怎么显,以前还有老爷子罩着叶老六这个不怎么成器的兄弟,现在没有老爷子,可不就得靠叶茂了,女儿紧要关头不能给六房添砖加瓦,让她心里着急——
“阿碧,这是怎么了呢,妈是晓得你太伤心了,可你哥在叫你呢,还不过去?”秦女士这说话的艺术,真是扛扛的,白的都能叫她说成黑的,亲密地搂着女儿,谁看看她,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可是——
都说是模样了,慈母的后果是陈碧终于反应过来了,被人在腰间一拧,任谁都得反应过来,可疼得她快挤出眼泪来,瞅着不远处的叶茂,身后跟着几位叶家人,从二房到五房都站在他身后。
几步路,根本不到十步,陈碧的腿儿都快要打晃,这地儿真冷,冷得她快发抖了,这得看她今天穿的是什么,别看外面黑色大衣,透着庄重,里面蕾丝连衣裙,黑色的打底裤明明是加绒的,还是挡不住寒风——
人是两边站,她从中走,几寸高的细跟儿,走得艰辛无比,但是她昂首挺胸,面无表情,不知道她的人还都以为她镇定,其实最不镇定的人就是她,走一步都觉得跟凌迟差不多。
“大哥——”她一抬眼,迅速地就低下头,不敢真真仔细看人。
即使秦女士敏感的发现自己这个女儿跟扶不起的阿斗没什么两样,还是想尽可能的给女儿铺一条好路,嫁给叶家的男人,不会有离婚这一事,她自己被抛弃过,怎么能让女儿被抛弃,她在后面急得要命,恨不能亲自替女儿说话。
叶茂表情严肃,“别拘谨,这里都是你的家人,知道吗?”
家人?
陈碧对家人的概念很谈,从小就淡,不是说她天性凉薄,凉薄是有那么一点,那也叫现实逼出来的性子,给人一说,那么真诚,真叫她感动了——
“哥——”这一感动,她到叫得缠绵悱恻了。
都说“哥哥妹妹”的最烦人,嘴上说得再纯洁不过,身体早就纠缠在一起,“哥哥妹妹”,话说陈碧她亲爹也是这么叫人从秦女士手里挖走的,现在她自己一叫,感动就没有了,肚子里光见天儿的冒酸水。
叶苍泽始终没有动,长房长孙说的就是他,站在叶茂身边,眼神都没变,跟木头桩子一个样,谁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什么?
无非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想把人拽走,当着叶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忠臣”,把人拽走,拽到车里,剥开她的大衣,把薄薄的蕾丝从她身上撕成碎片儿,让她两腿勾着他的腰,叫她还敢不敢再叫一声“哥”——
一想到她光着身儿,他血气就往上涌,跟没见过女人的小青年,眼神幽暗,站得更直,肘间的军用大衣,刚好让他穿上,不动声色地扣起来,服服帖帖。
他这一穿衣,忠臣也跟着穿,都冷——就是没有起这个头——现在长房长孙穿了,他们齐刷刷地跟着穿——一时间,全是军用大衣的色儿——
“嗯,乖孩子——”叶茂点点头,跟哄小孩子一样,似乎被她叫融化了,整一个春风笑,伸出手到她面前,“跟哥一起走?”
这叫什么话,跟他一起走,那是坐的他的专坐,一语既出,都叫人侧目了,可那是叶家第一人,谁敢说什么了?忠臣们到是看着,谁都犯不着去直谏,大哥跟妹妹一起坐车怎么了?
没怎么的,这都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