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斩杀黄老幺一倒地,费头佗便持刀立在丈许处瞧着黑衣人,黑衣人这时却不忙着对费头佗动手,双目冷冷瞧着费头佗。费头佗瞧着黑衣人冷如刀锋般的目光,一股杀气直透过来,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由对黑衣人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咱们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黑衣人冷笑道:“姓费的,还记下记得,你杀人只用一刀?今日我却要说与你,我杀人却要用很多剑!”
费头佗哼一声道:“我费某人杀人无数,怎记得杀了些什么人?”黑衣人冷冷一字字道:“你杀手无抵抗之力的妇孺之事,总该记得吧!”费头佗又一凛道:“阁上莫非是上官策?”黑衣人道:“姓费的还算你有一分记性,不然叫我杀一条猪,到真不是味道。”
费头佗听了大怒,舞了扑刀对上官策横劈竖砍过来,刀刃带得风声呼呼。黑衣人身子晃得几晃,脚步一错,一剑斩下了费头佗一条腿。费头佗独脚难支,扑地倒地,仍是紧紧握了扑刀,仍要拚死一斗。
上官策近得前来,费头佗扑刀奋力劈向上官策双腿,上官策错步一让,忽地一脚踏上,将费头佗扑刀踩在了地上。费头佗用力抽刀,扑刀却是纹丝不动,如蜻蜓撼石。上官策抬腿一脚,将费头佗踢得仰面在地。
上官策步到黄河老鬼近前,蹲下身子,剑尖抵在黄老幺脸上。黄老幺知得黑衣人是上官策,不由声音发颤了道:“是……是汉子,你……你一刀杀了我。”上官策道:“一刀杀了你,你真是想得美了,只可惜我现下未娶媳妇,还不算汉子,所以只好对不住了,我杀人可没有费头佗的本事,一刀可解决不了你的狗命!”说罢手腕一抖,剑尖在黄老幺脸上颤动,黄老幺脸上顿时横竖有了几道口子,黄老么顿时满脸是血。
黄老幺往日里总是别人任其宰割,这一刻轮到了自己,才知道滋味并不好受,才知道要命的时候不是好玩的。不由对上官策道:“好汉饶命!我等也是受人驱使,身不由己。”上官策道:“受什么人指使?”黄老幺不及回话,费头佗已对黄老幺道:“黄老幺,你平日里英雄好汉,这时怎地如此狗熊,别让我瞧不起你,咱们手上粘染的血又不是少了,这时死了又算什么?”
上官策哈哈一声冷笑道:“其实你不说,我又怎猜不出来,能指使了羽林军的人,会是什么人?”黄老幺道:“是……是什么人你已猜到,你……你又何必问我?”上官策道:“问一问好玩,可以知道你是不是狗熊。”黄老幺道:“我……我……”忽地一柄扑刀夹了劲风掷来,上官策错身一让,那一柄扑刀却是袭向黄老幺,噗一声响便插入了黄老幺腹中,直没至柄。
黄老幺瞪大双眼瞧着腹上扑刀刀柄,瞧瞧倒在地上的费头佗,目中神色大惑不解。费头佗道:“黄老鬼,兄弟成全你做个爽快之鬼,你莫要怪我,一会我便来陪你,”黄老幺免力道:“我……我不……怪你。”说罢头一歪,倒地死了。上官策对费头佗道:“我瞧你也是条爽快汉子,可是你却非死不可!好,我给你个爽快的。”说着长剑剑光一闪,费头佗人头已滚到一旁。上官策长剑剑光一晃而没,没入了鞘中,抬头仰天道:“师父!师娘!湘儿!我已替你们杀了两个恶贼,还有几个,我上官策要一个一个亲手宰了替你们报仇!”说罢大踏步而去。
日上三杆,渭水仙人渡渡口旁停着几艘蓬船,其间一艘靠在木栏码头旁。原来这是船家的规矩,在排了先后。一名汉子头戴斗笠,身着一袭青灰粗布长袍坐了码头旁大船船舱中。这时岸上来了位兰衫公子上了这一条船来,脸上一只酒糟鼻子甚是惹目。将近午时,头大如斗的胡元丙匆匆而来,往船舱里一张,不见黄、费二人,便立在木栏码头上四下远远张望,却不见二人人影,便上船等了。
这时头戴斗笠的汉子对船家道:“船家,怎地还不开船?”船头手持长杆的船家道:“客官稍待,再过一刻便开船。”斗笠汉子道:“我给你多加银子,现在便开船。”船家道:“好说好说。”说着便要开船。胡元丙道:“船家不忙,我还有两个兄弟未到。”船家道:“可是这一位客官已……”胡元丙双目一翻对船家道:“少哆嗦,叫你不忙便不忙,小心我宰了你。”船家听了便吓得不敢出声。
斗笠汉子道:“你的两个兄弟不会来了。”胡元丙一凛道:“你怎么知道?”斗笠汉子道:“我亲眼见他们二人去嫖妓,这时都下不了床来,怎么还能来?”胡元丙自语道:“他奶奶的,两个不成器的。”胡元丙转头对船家道:“不等了,开船。”船家听了,忙长杆一点岸边,数个伙计扳动船浆,蓬船便驶入渭水河中,顺流向下漂去。
蓬船漂得一段行程,胡元丙忽地对斗笠汉子道:“不对!这位兄台,你怎知我有两个兄弟要与我同去?”斗笠汉子道:“你说呢?”胡元丙目露杀气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斗笠汉子道:“都一样!只是你的两个兄弟你最好莫等他们,他们已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已了了他们该了的帐,你要等,只怕一辈子也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