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定能做大官、发大财,我们的目标,一定能够实现。”朱以珍心中附和地说着,又从窗户看看天井的天空,转脸对大家道:“天不早了,现在我决定,王学海、朱胜利二人,将许为生的尸体沉到江中去。”
“我……”坐在朱以珍对面的一位身穿绿色军装的青年为难着。他个头不高不矮,品貌兼上,人很正直,他就是玉业总部的团支部书记王学海,年龄二十一、二岁,他出身贫苦,父母在革命中献身,如今,他就孤身一人,许为生当书记,对他很关心,当然,朱以珍、顾云掳他们是不知道的。
看到王学海为难样子的朱以珍,脸色有点不好看地说:“怎么……怕啦?”
“怕就不要革命,朱主任的命令,你也不听?”顾云掳冷冷说道。
其实,对于王学海,他的确很为难,因为,他原是许仁娟的上两级同学,而且两人平常相处也挺好,参与这样的斗争他实在没法子,谁对谁非,他心中有数。他面对今天惨无人道的一切,实在是忍无可忍,而又无能为力,他感到欠许仁娟及他们全家,实在太多了。
于是,他心中想出一个念头,或许许书记活着,还能救他,所以,他看看顾云掳,又望望朱以珍道:“朱主任命令,我当然听,而且,我也不是怕,只不过太残忍了。”
“啊哈哈!”朱以珍开怀大笑,立了起来,来到王学海身后踱了两步道:“残忍!对敌人不残忍,难道对我们贫下中农残忍?我说,学海呀,学海,你真是天真得可爱,”她说着,用手抚摸着王学海的头:“你这样,怎能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呢?不能啊!要革命,胆子就要大,就要泼辣,敢为,我说的,你清楚了吗?”
“知道,朱主任!”王学海附和道。
“这就好嘛!”朱以珍道。
“那我们两人去了!”王学海道。
“去吧!”朱以珍道。
“小朱,我们走吧。”王学海说着走出会议室去天井。
“唉!”小朱应着,也跟出会议室。
“小朱,电筒。”朱以珍从台子上拿了一把电筒叫着,跟到会议室门口,将电筒递给小朱。
小朱接过电筒,走出天井去。
朱以珍则回过头来,对其余的人道:“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唉!”其余人应着,走出会议室。
朱以珍,则打扫会议室。
这时;王学海背着许为生,在朱胜利的手电引路下,冒着毛松雨,迎一条柳荫小道,来到长满芦苇的渡口。只见王学海将许为生背到一条木船上放下;按过朱胜利手中的手电,瞬间在许为生面孔上照了照,用手掩了掩许为生的口,他发现,许为生还活着,还在呼吸,他心中一阵兴奋,立即生出打算要救他。但又不能被人发现,必须打发朱胜利先走。于是,他发现船头底部搁有一块圆石,立即灵感来了,走下船。
“快来!胜利,帮我推船!”王学海招呼着朱胜利,自己首先推着一边船梆。
“唉!”朱胜利应着,走下船,推着另一边船梆。
“来,一、二、三、四……”王学海窥视了朱胜利一眼,死劲叫着,全力将船狠狠一推,船滑入江河。
“哦!”朱胜利脚尖一滑,惊叫一声:“扑通”泡趴在水里。
“哈哈哈,你怎么啦?注意点嘛!”王学海笑着,急忙去拉他说,于是,朱胜利被拉了起来,浑身湿淋淋的。
“哇哇哇,浑身是水,凉飕飕的,学海,我咋办?”朱胜利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对王学海道。
王学海看着他,显得同情的样子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坏了身子,不合算。”
“那你一人……”朱胜利犹豫道。
“哎……不就是一个死人吗?将其沉到江里不就行啦?”王学海很爽快地说:“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