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忍心,也不敢对她说,只是支吾着。
“我什么?说吧!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水灵干脆道。
“水灵……”我道,心情沉忧着。
“说,说下去!”水灵在催我。
“你为我牺牲太多了。”我感怜地说。
“怎么说?是不是我辞去了厂里的工作?”
“是的。”
“为了你,我愿意这么做。”
“可是,你为我这么做,一点不值得。真的,真一点都不值得。”
“你这样认为,我不这样认为。只要我心中所好的,这就值得。”
“水灵,你年轻,你才二十多岁,你漂亮,你充满青春的朝气,你具有美好的未来生活,你不能为我而失去工作,更不能为我而牺牲个人青春。我年岁已四十多了,我不能坑了你,我看你还是回厂上班,我们不再往来,这什么事情都没了。”我难过着,我在为她以后的生活担心,失去工厂,她已失去经济来源了,我怕她生气,我不好问她,她将来靠什么生活。
“你怕了?你不喜欢我了?”水灵难过中闪出泪花:“你真的心狠不与我往来了?”为此,水灵没有想到将来生活靠什么?她反倒凄怜着问我。
“水灵……”我难堪道:“别误解我,好吗?”
“不好,不好……”水灵低声哭泣,很是难过:“你既然说出这样对我伤心的话,让我好难过……真让我好难过……”
“水灵,”我掏出手绢,替她擦掉眼泪:“我不是故意的,我说的却是事实,这是为你好,真是为你好。”
“这样的好处……”水灵摇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工作,不要任何东西,但我不能不要你……你知道吗?知道吗?”
“水灵……”我激动着,一把将她拥抱,“这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我不能抛弃晓芬,更不能丢下露露,我要做到一个做丈夫,作爸爸的责任,你说是吗?水灵!”
“我知道,这我知道……可是,你还记得,我对嫂子说的话吗?我对她说,我就这样跟着林哥,我对你对他,都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求嫂子让我和他在一起……”水灵说着,眼泪拉成了两条长河,她悲怜的目光瞧着我:“林哥,我水灵对你们的要求过分吗?你却要与我不再往来!”水灵说着,难过地哭了。
“水灵……”我难过地淌出眼泪道:“你别难过,好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所以对你这么说,我是怕你失去工作;我是怕你被人说三道四;我是怕你遭到晓芬的蛮横;我是怕你过一辈子忧怜悲苦的日子……”
“你怕,我不怕,只要拥有你,我这才是幸福的。”水灵说着,靠在了我的肩头上,脸颊不断依偎着揉着我的头颈,当然,我也情不自禁地将她抱紧,吻着她清香的头发。
“水灵,我也是这样的。”我激动地说。
“思君如夜烛,煎泪几千行。”水灵抬起头,湿淋淋的大眼看着我,吟起了唐代陈叔达的词。
此情此景,我也溢出泪水,望着她,吟起了宋朝范仲淹的词:“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林哥,千万不要抛下我……”水灵难过中乞求着。
“不会,不会的……”我切诚地瞧着水灵,对她安慰:“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林哥……”水灵听到我这话,亲切地叫着我,一头钻进了我怀中,我被她的纯真而真切的情感给征服了。我还能,还有勇气再向她提出不再往来这四个字吗?不能,的确不能了。
就这样,我与水灵继续保持着往来,但是,这种往来却让我同水灵一样付出了代价,最终我也不得不离开了工厂。离开了工厂,我和水灵一样,也失去了经济来源。这生存,便是我在目前急为要解决的问题。寻工作,开店,这便是我的脑海中盘算,由此,我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开店,因为开店不受他人拘束,更不受企业规章制度的左右,这不左右,不拘束,我便是个自由身了。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就为在其中吧,开店。但开店,开什么店?这便又是我开动的脑筋,我想,我喜欢书,水灵喜欢书,就开书店吧。既然开书店,我便把这事告诉了水灵,水灵她很高兴,当然,我也把这事告诉了晓芬,即使晓芬使我们两人丢了工作,我也尊重了晓芬的意向。晓芬听说我要开书店,还好,她随便了我,便没有对我苛刻什么。
由于晓芬和水灵都同意我开书店,我拿出我积蓄中的五千元,托我那个在工商所的同学,给我找了地方,搞了房子,开出了营业执照。这样,没过半个月,我的书店便在四川路口开起来了。
开店前,是水灵为我挑选了许多好书让我进了货,而开店这一天,水灵却没有来帮我,也许,这是事先我关照她不要到这儿来,以防晓芬对她找麻烦的缘故。水灵没有来帮我,晓芬来帮了我,可即使晓芬帮了我,但不见水灵,我的心中却在惦恋着她,如果说晓芬现在是我右手的话,那水灵就是我的左手了。我的这左右手,我渴求完美无缺。我企求着她们建立在互帮互助的基础上,亲近无拘,相碰不敌,款款依拉着我的上半个身躯,随从着我的意愿,为我所为。可是,在这残酷的现实中,水灵和晓芬却是活生生的人,她们并不是我的左右手,哪能真像我的左右手那样,随从着我的意愿之所为呢?不能!我想我的左右手是平等着的,水灵和晓芬是平等着的,可能我的左右手是相称平等,但水灵和晓芬两者之间,由于封建的,社属的,以及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等一系列的原因便是相对平等了。而有时相对的平等,则是事实上的不平等。也许,这正是一种客观规律,现实中的人与事,就处在这样的客观规律之中,产生矛盾和冲突,这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矛盾的产生,发展和消亡的规律。一个矛盾的解决,另一矛盾又产生了,这就是矛盾的普遍与复杂。既然矛盾既复杂又普遍,消亡、产生、发展,那么,水灵和晓芬两人之间的矛盾,便在所难免了。如果说水灵宽容的话,那么,晓芬便是自私的。也正因为晓芬的自私,而使我陷入了厄运,而使水灵艰难凄怜,而令晓芬自己困苦忏悔。这意外的事竟然就发生在我开店的第三天。
第三天早上,我吃好了早点,便去了书店,当我把书店的门打开,将书架上,柜台里的书整理就序,做上第一笔生意的时候,水灵终于忍不住对我的期盼,来书店看我了。
水灵来书店,我当时没有看见她,我在为顾客忙碌着。当我把顾客忙走了,我准备悠闲着坐凳休息时,没想到水灵藏隐于我的背后。
“先生,请您把这本书摘给我,好吗?”水灵在我背后叫着,且声调较为甜美。
“好的……”我听到背后有人叫,忙转过身去,当我看到面前的不是顾客,而是水灵时,我顿感惊喜:“水灵……”我开心地叫道。
“林哥……”水灵向我开心一笑叫道。柔滑的右手轻轻地推了我胸前一下,让我极奇的欣慰和幸福。
“你怎么来啦?”我向她开心笑着说。。
“你不让我来,我心中实在憋不过去。老是想着你……”水灵脉脉含情地望着我,坦然道。
“坐,坐下来。”我说着,拉了拉身边的椅子,招呼她。她坐了下来。我为她泡了一杯奶水,放在她的台子边:“吃早饭。”
“我吃过了。”水灵笑道。
“那把奶喝了。”
“唉。”水灵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