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莫名地说道：“不至于吧！收个徒弟有这样激动的么？”

“我是被你气的！”

“我还有话要说。我刚才的意思是，首先学习厨艺，为的是好好孝敬您。然后跟你学习《五行真经》。”

“这还差不多。”

师徒二人三下五除二，没多会儿工夫就把那锅汤喝了个底儿朝天。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木水火土，东西南北中……邹衍这些天除了吃和睡，便是成天捧了经书竹简，树林里，草丛间，一有空就掏出来背诵，已经到了入迷的境地。他本来就天资聪慧，加之勤奋好学，九天之后，整本经文，他已能倒背如流。

姜子牙颔首称许。对邹衍说道：“学已毕，习可为。今天开始，你要做这样几件事：以木击金，以火攻水。完成后告诉你的习得。”

邹衍按师父的吩咐花了七天时间，仔细揣摩其中的奥秘。之后向他汇报道：“木击金，木俱损；火攻水，火则灭。此二者之间相克也。”

“说的好！”

“《五行真经》原来这么易学的？”

“这才是开始，难的再后头。今后几天，你再去参悟这几个问题：水从何处来？金从何处出？”

邹衍花了三个七天，足迹踏遍了牛头山，始终找不到问题关键所在。又一个七天，他沮丧地回到洞中，吞吞吐吐地说：“水从山上来，金从水里出。我是有根据的。先说水，人们不是常说‘高山流水’么？可见水是从高山上出来的。再说金，也有来处，沙里淘金。”

“这和水有关联么？”

“我还没说完。大浪淘沙。沙里淘金，这正说明：金，是从水里出的。”

“稷下学派，一半是功，一半是毒。没理硬凑三分理。那我问你，我这洞外的草坪上，怎么让水出来？”

“师父，这不简单么？找把铁镐掘几下就有了。”

“铁镐何物？”

“金器。哦！金生水！那么，要得金器，须从石头中冶炼出来。石头属土——土生金！”

“终于开窍了！”

于是，从这时开始，姜子牙夜以继日授他于五行与八卦之间的关系，以及相生相克的法理与力量。邹衍自开窍后，一点就通，进步神速。

一晃眼，就是三年。

一天，姜子牙叫邹衍过来，对他说：“徒儿。今天是我们分别的日子。你学业已就，留在我身边倒反而虚度光阴。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且妖魔兴风作浪。你此去后，将肩负起降妖除魔的重任。”

“师父，你是嫌弃我了？我学习不够勤，做事不够谨？”

“不是，不是！你多虑了。为师喜欢你还来不及啦！只是，命里注定，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征。否则于事无补。”

“我一个穷书生，怎么能担负这样的大任？师父你这玩笑开大了。”

“师父没有和你开玩笑。”

邹衍眼泪汪汪地说“既如此。我悉尊师命了。走之前，我再给师傅做锅神仙汤。”

“嗯，这想法好。我没看走眼。对了，你的五行法术已经出师了，倒是一门心思学习的神仙汤还是老样子，一点进步没有啊。”

“这次包你满意。”

邹衍收拾了锅盆，野外弄了些山菇竹笋，生了火，炖起了汤。到煮成的时候，他用蚌壳盛满了，递给师父。

姜子牙微笑着接过来，一饮而尽，回味道：“这次果然不凡。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邹衍从背后拿出几瓣食人花瓣，得意地在师父满前扇来扇去，忽然流着眼泪说：“你是神仙，不该骗人！……”他哽咽住，说不下去了。

“难得你这片孝心。为师知足了。”姜子牙这时也热泪盈眶。

“你下山后，要时刻提醒自己，习法没有止境。此后，到五岳之境，寻找与你有缘的人，传授他们真经要义，建立各宗门派，壮大实力。带领他们去寻找无极之石。”

“做什么用？”

“找到此石后，锻造成玄铁。再请名匠锻造成无极之剑。找到与之匹配的磨石磨砺出锋。所有这些事情都完成后，再去五岳斩除五大魔王。我要特别提醒的是，这五大魔王，个个法力非凡，且有五行中一种致命招式，非与之相克者不能胜之。单打独斗，等于自取灭亡。”

“他们是魔，我们是凡人，不是一个等级的，怎么能取胜啊？”

“问得好。我要告诉你的是，神魔的法力，来自宇宙自然的力量，所以出于蓝胜于蓝。神魔虽然可以操控人的肉体，却不能操控的人的精神力量。心灵的力量，加之法力的力量，还有不胜之理！时辰不早了，你该下山去了。大任完成后，到玉虚宫找我。”

邹衍一抹泪，辞别师父，怀揣经书，九磕三拜，下山了。走时，他没有忘记将那口石锅也背走，说用此锅熬汤，味道就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