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雪芳阁”的屋顶飞来一个蒙面人。此人落定后,左右察看一遍,便飞身跳下,来到傲雪的厢房门前,掏了个物件,塞进门缝,拨弄了几下,门闩居然给他启开了。他轻轻把门大开,然后捏手捏脚进去,借着星光,径直来到傲雪的卧床边。傲雪此时正沉浸在美梦之中——运气后的师兄被她打成不倒翁,而且已经鼻青脸肿。她得意地笑着……蒙面人手伸进她的被褥……傲雪被惊醒,翻然跃起,挥拳便打。
“什么人!”
那人也不言语,只手来招架。
傲雪忙运气凝神,使了个“紫气东来”,放在案桌旁边台架上的水晶球这时光芒四射,飞到她的手边。在水晶球的光芒的照耀下,可见她一头乱发,酥胸微露,八分倦容,一脸怒气——俨然一个十足的巫婆。
“再不亮明身份,休怪本公主无情了!”
水晶球中的冰焰熊熊燃起,由原先的水色变成了紫色。她双臂展开,右手兰花一指,用了八成功力,打出了“寒冰穿甲”。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居然轻松躲开了,并且使出了“摇光司南”,将她双手钳住,蒙着黑布的脸在她脸上摩挲着。
“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她这回说的声音很低。
他们的打斗声,吵醒了睡在外屋的阿莲。阿莲忙点灯来瞧。那个黑衣人以闪电之速飞了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公主,出什么事啦?”
“啊?没什么事。我在练功。”
“喂,有没搞错啊?现在什么时辰啊?这门怎么开着的啊?”
“内屋怎么能练功啦?我刚才出去了。去睡吧。”
“半夜吵醒人,这还叫人怎么睡啊?真是的。”阿莲揉了揉眼,嘴巴吧嗒吧嗒着回到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傲雪来到后花园。通海正在习练运气吐纳。
“早啊。师兄。”
“早,师妹。你又迟到了。”
“谁让人家半夜睡不好觉来着?”傲雪嗔怪道。
通海也不睁眼,一边运气,一边回道:“半夜起来练功?精神可嘉。早听说闻鸡起舞,原来是打你这里来的啊。”
“可是有人比我更早啊。”
“哦?师父又收了个新徒弟?”
“别装了。以后进屋要事先打招呼的啊。”
“谁装了?什么打招呼?”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昨天半夜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自己的住处,和师父一起谈论以后的打算。不信,师父在石山后面,你去问去。”
“不对啊。昨天进我卧室的人用了‘摇光司南’。虽不威猛,但是形意已具。”
“师妹啊,我这个人和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怎么可能随意进入你公主的卧室啊?我丢了名声也罢了,这对你来说,影响可大了。问题是,你说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使用我的招式?《金罡经》师父就单传给我的啊。”
傲雪怒火万丈。她不是生通海的气,而是昨天半夜来摸她的那个色贼!
“我非叫这家伙碎尸万段不可!”她怒吼道。
“师妹,你先别急。事情已经发生了,关键是我们如何应对。这说明我们的经书已经被人偷学了。我原来的估计是错误的。这人居然能在没有师父指点下悟到其中的要义,真不简单。如果此人心术从善,也罢了;如果心怀不轨,那将是一场灾难!”
“灾难已经发生。”傲雪气得直掉眼泪。
这时,邹衍从石山后面走过来,说:“在为师看来,问题远没有这么简单。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此人,废除他的武功,以免后患。”
京城里最值得怀疑的人就一个——冯驩。可是怎么能证明呢?
师兄妹商量着对策。
三军粮草已经备足。燕王招了冯驩在花园下棋,谈论何时出征的要事。燕王顺便提及了傲雪不应的态度,并解释说:“公主天生的傲气,估计头回碰到这事,一时还不能马上接受。婚姻大事嘛,要慎重。所以,你要有耐心。要从长计议。”
“陛下圣明。末将不急于一时的。”
这时,傲雪走了过来说:“父王,女儿已经想通了。”
“哦?这就好,这就好嘛!不愧是我的女儿。”
“女儿的意思是说,我堂堂一国公主,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首先啦,我的驸马要功高盖世,无名鼠辈我是不嫁的。”
“父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冯将军,这就看你的了。此番出征,一定要建功立业才是啊。否则,我就不好说话了。”
“末将明白。请陛下放心,此次复征,陛下无须再驾亲临了。有末将在,一定能大获全胜。”
“有气魄!来人,拿御酒赐赏!”
中午,邹衍师徒及阿莲同桌进餐。阿莲喝汤的时候,吐了一地。众人惊呆了——同吃一桌菜,怎么她反应如此强烈?
傲雪捶着她的后背,说:“你个死妮子,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