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白笑了起来,低下头,更加凑近的看她。
“女王大人……不对,嗯……悠颀?”
怀里的陆悠颀低低的“嗯”了一声,睫毛轻颤,嘟起了嘴,然后又嗯了一声。
……好可爱。
居然有朝一日会对女王大人用上“可爱”这种形容词,谢安白做梦都没想到吧。
不对,应该说,他只是没有想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那天为她剥着整整一袋栗子的时候,他就在想,因为不擅长剥栗子而就把栗子藏起来的某人,真的是很……很……
现在他明白了。
真的是很可爱。
谢安白最终还是决定把陆悠颀放到床上去,毕竟沙发小,她一个翻身就得滚下来。
还有最重要的最后一步……把她从自己的脖子上弄下来!
谢安白拍拍脖子上的手:“乖,松手哈。”
陆悠颀没理他,搂得更紧。
谢安白没办法,自己先倒在床上,让她好侧卧,然后继续拍她的手:“悠颀,悠颀,松手啦。”
陆悠颀似乎有点松动,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紧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吸着,然后,张了口:
“……阿言。”
谢安白愣住,原先还挂着笑的脸上笑容全无。
他到底是在这里干嘛?
这么一想,突然就对自己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厌弃感,也不像之前一样耐心,直接用力将陆悠颀的手掰开,放好,然后扯着被子扔她身上。
结果一时用力过头,整床被子都把她给罩住了。
谢安白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才俯下身去,帮她弄好被子,省得她被被子淹死。
没有什么,比自己虎着脸半天却没人哄更让人讨厌的事情了。
啊啊啊啊啊,他现在简直像个怨妇!难道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还看不出陆悠颀对那个破竹马的感情吗?她都动摇成这样了,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说不知道吗?
他不光知道这个,他还知道那边那位看着好相与的竹马君对她也不是什么一般的感情。
他看出来了,全部看出来了,因为看出来了……
所以才这样浮躁啊。
有气没出撒的傻白同志蹲下来,戳她脸:“陆悠颀,你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弄回来的,是谁刚刚被你看光的,是谁用脖子吊着你的,你倒是给我负责啊……就念叨那小谁的名字,还‘阿言’,不就是个青梅竹马么?要那么亲热干嘛?你倒是也对你的下属热情一下啊,一天到晚‘理科生,理科生’的……”
你倒是……对我更好一点啊,明明我离你跟近的说。
那样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谢安白悚然一惊,赶紧放了手。
呃……他刚刚什么都没想,这个,刚刚那种,也不是什么嫉妒啊什么的感情,纯粹就是因为不公平的待遇而奋起了一下……嘛,你看平时工作那么忙,他压力也是很大的啊,所以……所以他刚刚只是很正常的发泄了一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
正在这时,陆悠颀又说了一句:“理科生……给我把栗子剥好再送过来……”她说完就翻了个身,正对着蹲在一边的谢安白。
谢安白愣住,石化,继而苦笑。
我说……要不要在梦里都那么使唤他啊?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剥好再给你送过来。”谢安白伸过手去,牵过陆悠颀的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你还真是喜欢吃栗子啊,女王大人。”
对于没有喝酒潜能的人来说,一杯也是宿醉,宿醉就得头疼。第二天醒过来的陆悠颀头就疼得恨不得去砸床头柜。
她抱着头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的拖鞋不知道放哪里了,只好光着脚出门,结果就看见坐在桌边拿着一份早报的谢安白。
然后桌上放着清粥咸菜,还有放在碟子里的烧麦,旁边还放着一个碗,碗里全是剥好的栗子。
谢安白抬头见她出来,摆上笑容:“呦,女王大人,你醒了?收拾一下来吃早餐呗,我正等你呢。”
陆悠颀站那儿半天,最后伸出一只手来:“等……等一下。”
不行了,宿醉之后,她连消化能力都快完蛋了,不行了不行了,总……总之先让她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最后,终于冷静下来的陆悠颀在去往洗漱间的路上绊了两跤,刷牙的时候差点把涂满牙膏的牙刷往鼻子里塞,洗脸的时候也忘了放热水,梳头的时候扯断了无数毛发……
最后来到餐桌上,端起碗的时候她手又打了个颤,差点把碗打翻。
谢安白递过一双筷子来:“还热着呢,你就那么端着,不嫌烫吗?”
陆悠颀这才觉得指尖有点发热,赶紧放下碗,平生第一次,她觉得有点尴尬了。
她有点局促不安的摸着指尖:“那……那个……我……昨天……”
“先吃饭啦。”谢安白一点没客气的拿走了一个烧麦,又把放栗子的碗往前推了推:“喏,你爱吃的。”
就算爱吃也不用早上就开始吃这个……看样子他真的打算先让她吃饭再解释,陆悠颀也就放宽心,先吃再说。
反正她不会跟食物过不去。
顺便一提,如果谢安白给她准备的早餐是吐司蛋牛奶的话她估计得火,没想到他居然准备的是粥这种东西。
黏黏稠稠的一碗喝下去,陆悠颀冷静了许多,她吃掉自己份的烧麦,然后自然而然的拿起一个栗子塞到嘴里,等咽下去了之后,她清了清嗓子:“吃完了?吃完了来给我解释解释呗。”
“还用我解释?”谢安白睁大了眼,好似很委屈:“女王大人,你知道昨天我把你弄回家有多困难吗?见过醉酒不老实的,没见过那么不老实的。”
陆悠颀很难得的愧疚了一下:“呃……给你添麻烦了?”
“很麻烦,你差点就吐我姐车上了。”
他简简单单一句抱怨,陆悠颀就知道昨天她有多失态了,她摸着鼻子,干咳一声:“这不是……差点嘛……”
“嗯,然后逼着我去洗澡,不许我走,还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这些就不是差点了。”
闻言陆悠颀差点把脸磕桌子上:“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还是我干的?”谢安白幽幽一笑:“我清白都快给你毁了,你准备怎么给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