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事儿,不管她身体怎么样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要,出国前就跟您说好的。”
“知道了,我记得,”方母自知失言,心里也有几分不妥,“那你跟那个白小姐可得清清白白的,妈看得准准的,打你主意呢!哎,你结婚了,你同事都不知道?”
“不熟,没什么机会说私事,您少操点儿心吧。”
给母亲大人说通打车送走,一回来才发现刚刚亮着的灯全灭了。
碗筷都已洗净放好,而她又缩成小小一堆,躲在床的一角。
他有时候真不懂她到底在乎什么,知道何希是他初恋她没事,知道monica跟他的那段她也没事,今
天反而别扭起来。
洗净上床掀开被子,第一件事自然是把那只鸠占鹊巢的死狗揪出来。
另一头抗争的力气虽不大,却坚定无比。
“不是都不用抱了么,抱我。”
“今天累了。”
“不行,每天都得抱。”
“别闹了,行么?”
等的就是这句绷不住!
方齐把人扳过来,“怎么了,跟我说说?”
人又翻了回去,“没事。”
“你属鸵鸟的?”他趁机抢过狗远远丢出去,“快说。”
“真没什么。”
“那你抱我。”
“不想,不行?”
“不行。”
于是她就松松抱住他,眼皮一合一心求睡。
方齐无奈,把人揽近了些,“我妈……没别的意思,我也绝对没别的意思,八竿子打不到的事儿,你到底……怎么了?”
能怎么了?
不过是被嫌弃了而已。
【杜绝被嫌弃的手段有两种,一是不奢望,二是变最强。】
前者独用于她的爱情观,后者普适于她的其他领域,并立而行,互不侵扰。
只不过最近,前者越发有向后者靠拢的不轨迹象。是福是祸难断,只是有些莫名的慌乱。
毕竟,二十余年安身立命的人生哲学要变,任谁也不会很淡定。
其实那些闲话本身并无不妥,一家人本不该有很多顾忌,她也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只是方母自觉失言后的反常,让她长眠多年的所谓第六感居然跳了出来警铃大作。
相关的记忆瞬间回笼,那笑容好像是从那次晚饭前,三人一同从里屋出来后开始变得勉强,带着几分同情,几分遗憾,却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
那什么姓白的是谁都不重要,她老人家对自己不满意跟对那个女人有些满意是两回事,不能互为因果。
突然觉得旧社会也挺好的,这时候给他纳几个能生养的美妾就解决了。
本以为自己足够特立独行,却还是摆脱不了婆媳不和的狗血八点档。
烦,恋爱结婚果然就
是烦,无论起因经过。
看着某人抖得快掉下来的睫毛,方齐思忖半天决定拆穿她的假寐,“我把你的事儿和我们的事儿都告诉咱妈了,你得给她点儿时间消化。”
她的眼睛猛地一睁,眨了眨,继续沉默。
“岳衡说了就是需要时间调养,饮食注意,哪天我带你再去看看西医,要吃药还是要食补都给它用上。不就是生孩子么,还能被它难死不成。”
安佳盈听后翻了个身,“你想要?”
“将来总会要的。”
她顿了顿,自嘲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当买了张中奖率低的彩票,多买几注总会中的。”
方齐默了。
……什么情况还有心情讲荤段子!
“你真没事?”
“有事的是咱妈,不是我。”她把枕头正了正,“那个姓白的小姐,很漂亮?很人|妻?”
“这有关系么?”
“难道……还对你有点儿意思?”
他两根手指指天,“我绝对绝对洁身自好,不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
“我没问你,我说她。”
“……不知道,跟我又没关系。”
“如果以上属实而我的感觉又没错的话,咱妈应该挺喜欢她的。”
“咱妈也喜欢你。”
“这不矛盾,而且一定要比的话……”
“娶你的是我不是我妈!你管她喜欢谁?”方齐终于爆发,“再喜欢也没戏!”
“……我只想让她和你一样喜欢我而已。”
他一怔。
……这倒霉孩子,总让人这么一惊一喜地煎熬,幸亏他心脏够强健!
他熟练地把人扳过来,“真不明白你一天老想那么多干嘛,是我选的你还能让你委屈了不成?”
“好多事不想,永远不会清楚。”
“难得糊涂懂不懂?”
“懂,不会。”
“学!接着跟我学!”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头往上蹭了蹭,“被你气得胃都有点儿疼,睡觉,明天跟那没心的老板辞职去!……对了,妈说桌上留着几套她看好的户型图,都在二
环以内,让我们有空选选。”
“买房子?”
“也是早晚的事,先看看呗。”
她突然坐了起来,“现在不行。”
“为什么?我之前的积蓄应该够首付。”
“你从头再来,我也没定下位置,这时候背上房贷,都没得翻身。”
这倒是事实,先买房后立业正是很多职场新人盲目性的体现,固定资产会像一块石磨一样坠住心和脚步,让人甘于落后不知进取,更别提房奴之苦了,所以他才会一直选择租房,即使首期早就够了。
可住在租的房子里,收着她每月按时打到卡里的一半房租,心里总是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