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扬双眉一挑，任凭乔加提着自己，说道：“君王……笑话，他是你的君王，不是我的君王。你告诉我，为什么偏偏他是君王？”

“这……”乔加一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为什么兰蒂斯是君王？因为他父亲是君王？可这句话乔加怎么也说不出口。过了片刻，才道：“君王就是君王，人类推举了他！”

龙图扬朗声大笑，道：“谁推举了他？我怎么不知道呢？难道是你推举的？那我现在推举阿拉歌做君王呢？”

乔加只觉得脑袋里一阵阵热血上涌。他十岁就离开父亲，来到兰蒂斯王身边。兰蒂斯王则给予了他超乎寻常的关爱。在乔加心目中，他是君王，也是慈爱庄严的父亲。谁能容忍别人当面诋毁自己父亲的呢！

更何况这位君主作战勇敢、身先士卒、胸襟宽广，更是赢得了人类将士的一致爱戴。在乔加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类对兰蒂斯表示不屑。他即愤怒，又难过，重重地把龙图扬摔到椅子上，沉声说道：“你不能否认，兰蒂斯给人类帝国带来了繁荣昌盛。他曾在御月城头浴血作战，你即使不认他做君主，也该承认他是个英雄；何况他已经……已经战死了，而你却毫发无损地苟活着！你有什么资格诋毁他的声名？”

龙图扬却不把怒气冲冲的乔加放在眼里，吸了两声鼻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在御月城头战死的人，有多少？为什么他死了就倍显荣光，而别人死了就应该默默无闻？难道别人的生命比他更下贱？你说他为帝国带来了繁荣？嘿嘿，你一定是人类的贵族吧？贵族……人类最愚蠢的一个阶层。帝国是否繁荣，你们贵族能知道吗？精美的食物被你们吃下去，全都变成了脑壳里的猪屎！全是猪屎！”

乔加两眼发黑，差点没气疯了。可龙图扬的声音却源源不绝地传来：

“兰蒂斯根本就是个混蛋。他对贵族赏赐无度，你们当然喜欢了，嘿嘿，一次就能赏赐几千枚帝国金币，一顿宴席就要杀掉几百头牛羊，你们慢条斯理地把其中的十斤吃下肚子，剩下的被你们称为残羹冷炙！”

龙图扬又道：“牧民到城里卖十斤羊毛，只能赚六个托比，其中有四个就要上交。剩下的两个买盐和粮食。可你们还要收进城费！拿什么交？可我们能不交吗？你让我们杀进城去吗？还有路费呢？你以为人人都是巫婆，骑扫帚吗？我们交不起……但牧民的羊毛能留着不卖吗？眼睁睁看着羊毛积压、浸泡在雨水里吗？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这只是牧民而已。农民呢？奴隶呢？你们这些贵族，用肮脏的脚板踩踏着羊毛地毯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这些？想过吗？”

乔加“通”地一声，坐回到椅子上。

龙图扬冷笑了几声，道：“兰蒂斯好大喜功，最喜欢高大雄伟的建筑。他的宫殿奢侈豪华，每一块砖头都镂金错银，还要雕上什么狗屁花纹图案。他哪里是什么君王，简直是吸血鬼！修建这样无用的宫殿，还不如加固御月城墙呢！连不死族都懂得要抢修戍卫塔，兰蒂斯为什么不懂？你说！”

“我有什么可说的？你强词夺理。他至少在御月城头作战到了最后一刻！”乔加说道。龙图扬的话他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进去。

龙图扬哂笑道：“人类帝国疆域辽阔，地广人多；从撒亚时代起，就号称是大陆各帝国之最强大者。龙族和精灵虽然一个武技强横，一个魔法精湛，却势力衰微，比不上人类的十分之一。至于兽人，我的天，那根本是一群只懂得吃肉拉屎的废物！几千年前，人类魔法学就开始起源；五百年前，刹兰什成为人类第一位剑道大师。从此之后魔法武技两门就英雄辈出。凯洛奇只死了不到一百年，他的雕像不就被你们高高安在山上么？兰蒂斯统治着这么强大的帝国，各地军队加起来一百多万，雇佣军更是不计其数，怎么会闹到今天的地步？而他自己居然还要战死城头？真光荣啊！好光荣啊！”

龙图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钢针扎进乔加的心。他非常难过，沉声问道：“当时的魔法大会，你不愿意向他下跪……就是因为这个吗？”

龙图扬嘿嘿一笑，说道：“你连这个也知道？”

他说了半天，似乎也累了，坐在椅子上伸开四肢：“我却不是因为这个，只是看着他坐在那指手画脚，觉得讨厌而已。你想想：一个半点魔法都不懂的家伙，凭什么跑到大赛上指手划脚？我简直要对天大笑三声……”

“够了！”乔加深深吸了口气，截断了龙图扬的话头，“兰蒂斯王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我今天找你，是要求你救人。我问你，救还是不救？”

“我说过的。”龙图扬道。

“救还是不救？”乔加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按倒在地上狠揍一顿。

龙图扬突然“咣当”一脚，踢翻了桌子，骂道：“我龙图扬说过不救，就是不救。你再罗嗦一句，我现在就宰了你。”

两人都横眉怒视着对方，一个是帝国名将，一个是魔法天才，真动起手来，恐怕立刻有一个要当场丧命。乔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真要跟他打架，就算自己能揍死他，那千万名牢狱里的人类的就没有指望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龙图扬，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救？”

龙图扬的脸上掠过极为复杂的表情，他凝视了乔加半晌，才叹道：“你虽然笨了一点，却算是个老实人。告诉你本来也没什么。可惜……你帮不上忙。”

乔加心念一动，又问道：“你刚才……抱着的那个女子……是谁？”

龙图扬苦笑了笑，道：“那是我妻子。”他顿了顿，黯然说道：“我呆在这里，就是为了她。”

“她……有病？”乔加问道。看她妻子的模样，似乎病得还不轻。

龙图扬突然烦躁起来，骂道：“混蛋，你到底有事没事？我要回去了。”

乔加伸手拦住他，说道：“龙图扬，你老老实实坐下。我不发脾气，我劝你也别发。否则我揍你。”“哼……你揍得过我么？”龙图扬冷笑道。

乔加不理他，继续说道：“你妻子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你这小子，别以为你办不到的事别人就都办不到――你会使剑么？你会烹饪么？你会生孩子么？”

龙图扬被他问得瞠目结舌，只得点了点头，道：“我妻子……她中了毒，可却是因为我。”

乔加冷冷道：“一定是你要修炼什么狗屁魔法，胡乱配制魔药，结果把你妻子害了！”龙图扬双眉一轩，道：“混蛋，我用得着要你教训么？”乔加无奈，只有连连摆手，示意是自己错了，让他说下去。

龙图扬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的确，你猜的没错……我用普斯曲蛇的蛇毒、加上狼桃木的根须来配制魔药，以增强法力。结果我……妻子误服了。”他的话里透露着无限的自责和哀伤。到最后眼圈都红了。他扭转了头去，不想让乔加看自己的眼睛。

乔加说道：“这我知道，这两种药剂的毒性可都是非常猛烈啊！尤其是普斯曲蛇的毒液，根本没法子解救。几乎所有的医术书中都是这么记载的。”龙图扬哼了一声，道：“那些医术书，都是狗屁。在我手里，可从来没听过有什么不可解的毒。”

乔加不语，心想：“你明明就是救不了你的妻子，却还要死争气这口气。”不过这句话却没说出来。

龙图扬续道：“别人以为这两种毒剂不可解救，我却偏偏知道解法。那和我几年前的经历有关。二十岁的时候，我到南部大雨林里去捕捉普斯曲蛇，却意外地注意到了一种小蜘蛛猴。它们和这种超级毒蛇生活在同片地带，种群却异常繁荣。”

乔加一怔，点头说道：“太奇怪了……‘普斯曲’在撒亚人的文字里，据说是‘驱赶’‘独霸’的意思，就是说不论任何地带，只要有它们迁入，别的动物种群就无法繁衍，被迫迁徙躲避。可这种小蜘蛛猴怎么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龙图扬嘴角一撇，道：“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对这种小蜘蛛猴发生了兴趣，研究了他们半年，总算让我发现了秘密！我发现，这种小猴一旦被蛇咬伤，他们就先去啃嚼狼桃木的叶子，然后钻到一种名叫‘草木兰’的有刺剧毒植物堆里去，让草木兰茎上的千千万万支毒刺刺进身体。凡是及时找到了狼桃木和草木兰的猴子，几乎都能活下来！”

乔加大叫一声，惊奇地道：“你的意思是……这三种药剂都是剧毒，但合在一起却……”龙图扬道：“废话，现在才懂？我妻子中的是狼桃木和普斯曲蛇毒。她身上还缺少一样，就是草木兰。”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

“我妻子中毒时是在御月城。那时候是夏季，正是草木兰生长旺盛的季节。

”这种植物虽然珍贵、也并不是特别稀罕，御月城外就能找到。不凑巧的是，不死族大军已经开始围城了。我根本就不能城找药。当时我想：既然弄不到野生的草木兰，城里总有库藏的吧？就算药效差劲一些，也比让我妻子等死强！

“谁知道……谁知道当时两族正打得你死我活、热火朝天。战况非常激烈，城里粮食极缺，绿色的东西都给那群饿死鬼的士兵吃光了。最后一点草木兰居然也被当作军粮给吃掉了！我当时像发疯了一样，一连抓了几十名军人，破开他们的肚子，想找被他们吃掉的草木兰！”

“啊！”乔加一声惊呼，想起了当时御月城内确实有过战士被剖腹的事情。当时还以为是不死族的杀手潜进了城，谁知道居然是他龙图扬干的。乔加气得浑身发抖，说道：“混蛋……你怎么能这样？”

龙图扬冷冷一笑，说道：“怎么不能？我爱我妻子胜过一切，要是剖开我自己的肚子能救活他，我早就剖了！不过……我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下去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当时我是疯了。城里吃过草木兰的军士能有几个？哪有这样的巧合，偏偏被我抓中？就算抓中了，那些军士饿得这样厉害，吃下去的东西也立刻就消化了，我又上哪找去？”

乔加忍不住道：“难道就非得这样吗？”

龙图扬叹道：“我也知道这没用。眼看着妻子的身体一天天坏下去，要不是我用魔法维系她的生命，她早就……早就……哎，我知道不能拖下去了，要救回他就只能冒险，再没别的办法了。

“你……出城了？”乔加惊问道。当时城外的不死族军队有几十万，蚂蚁般满地都是，出城无异于找死。可龙图扬却缓缓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用朝天麻掺和古林格里蚕的蚕丝，搓了一根结实的绳子，把妻子结结实实捆在背上，强行冲出了御月城门。出来一看，哗，他妈的，不死鬼原来有这么多！黑压压的望不到头，那吼叫声一下就把我的耳朵弄得听不见了。当时我就楞了，心想：‘龙图扬，你这是在干嘛呢？就算他们一个个站着不动让你宰，你也要活活累死！’”

“可是……你为什么要背着妻子呢？把她藏在城里岂不是好？”乔加问道。

龙图扬摆摆手：“那不行，我不能这么干。第一是因为留她在城里我不放心；第二是因为我怕去了之后耽搁太久，不能及时用魔法帮助她续命。等我拿到草木兰回来，她却不在了，我岂非要活活哭死？第三，我是想，我们俩要活一起活，活不了就一起死了算了。不然我被不死族在城外屠了，她却病死在城里，别人还不知道我们是一对呢。”

说着，他向乔加苦笑道：“我看你似乎还不曾真正爱过一个女人。所以你不会懂的。”

乔加一楞，随即想到：“是吗？我没有爱过女人？不会吧，御月城之战的时候，我一直想把雷姬弄上床啊。何况我现在有了黄樱。我很爱她的。”

龙图扬却不管乔加在想什么，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打了一场恶仗。我疯了，发动了炽天使的火神术，放出了几万只火鸦，把不死族的军营烧成了一片火海。那是我一生的杰作。可惜直到现在，不死族的蠢蛋还不知道烧他们的人叫龙图扬。”

“啊，那是你干的？”乔加跳起来道，“确实有一天晚上，不死族军营里烧起了大火。还有人用幻影之术幻化了千军万马，杀进敌阵，把他们搅得一团糟。连大法师也猜不出是谁干了这件了不起的事情。原来……原来是你啊。那天你冲出重围去了吗？”

“没有。”龙图扬摇头说道：“不死鬼军队太多，太强。而且我这一闹，把他们的法师们惊醒了。当时要不是我逃得早，恐怕早就把命丢在那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我在城里又苦等了两个月，按照不死鬼的历法，应该是三个月了。秋季已到，再不停止战争，草木兰就全部枯萎了！我耐心地等，终于有一天，不死鬼撤军了！我欣喜若狂，背着妻子冲出了城，可是……可是……天那，我看见的却是一片冰天雪地！城里只是初秋天气，城外居然还在飘着雪花！”

乔加恍然大悟，当时的人类法师施展法术，让秋季的御月城外下起大雪，冻住了不死族的几十万军队。这场雪对龙图扬来说，可谓又是一场灾难了！

龙图扬激动起来：“草木兰最怕的就是雪，这场雪一下，漫山遍野的草木兰都被埋住了，死了个精光。我到处刨啊、挖啊，手脚都冻烂了，却还是连一株有用的都没挖到……当时我记得我跪倒在雪地里放声大哭。我痛恨那些制造了大雪的法师，那些混蛋为什么要在秋天下雪！我想，命运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平，让我得到一生里挚爱的女子，却又一次又一次玩弄这样的花招夺去她的生命！”

乔加看着龙图扬扭曲的脸，忽然想起了老布雷尔：全家被人类烧死，连小儿子也不放过。人类承受的苦难实在是太重太深了。他心底对这位屡遭命运戏弄的魔法天才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可忽然又想到：他为了救他的妻子，毫无理由地破开了这么多战士的肚子，是不是太过残忍狠毒呢？乔加长叹一声，觉得善良和邪恶、幸与不幸实在是说不明白。

龙图扬恶狠狠地说道：“当时我跪在雪地里，胡思乱想。我一会儿想着要和死神决斗，一会想要杀光人类所有的法师……我要杀尽不死族，我还差点去刺杀兰蒂斯……就算我杀不了他，我也要让他的宫廷卫士倒下一半！”

乔加忽地冒出一身冷汗。龙图扬当时只要随便一动念头，人类就将面临一场灾难了。可随即他又悲伤起来，想到：“你根本不用去刺杀兰蒂斯王……他不久便战死在御月城头了……”

龙图扬别过头去，好一会才转回来，说道：“我想了很久，想杀很多人……可看看我的妻子，我又都放弃了。我不能比她先死。等我打定主意，想从雪地里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膝盖已经坏了，几乎站不起来了。原来我已经跪了一个下午加半个夜晚。

“我挖了一些草木兰的残枝败叶，制成药剂，给我妻子服用。结果这一切都是白费。这药剂不但没有使她的病情好转，反而害了她。服用之后，病情急转直下，她连话也不能说、终于发展到眼珠都不能转动了。最后，不死鬼的军队又重新回来，攻陷了御月城。我没办法反抗，干脆让他们把我关进了苦役营。

“我不是不想逃出来。可妻子身处在死亡边缘，每天我都要用魔法帮她维系生命；并且她已经到了不能剧烈搬动的地步，否则就会不停地呕吐，那估计就……没得救了。”

龙图扬抬起头来，脸上似乎隐隐还有泪光。

乔加心想：“魔法师的心灵力量非常重要，而情绪波动是他们的大忌。他假如再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身子就要坏了。法力也将大大损耗。”有心想劝劝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听龙图扬说道：“我说过，你够笨，但人还算不坏。确实不坏。可我不能有一天离开我妻子、也不能剧烈移动她，否则她就完了。嘿嘿，你居然还要我帮你救人？我只能天天守着她，等她一死，也就是我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了。”

乔加摇摇头，说道：“可是……这御月城牢狱里近十万人类的命运。都可能因为你而改变啊！所有的人类法师都关进了禁制营，不能施法，偏偏你却漏掉了。这也是命运的安排，证明人类还是有希望的。”

龙图扬突然冷笑道：“我不是对你说过吗，你还没真正爱过一个女子吧？难怪你会说出这么蠢的话来。我妻子死了，救活这么多人类有屁用？假如杀光这大地上的所有生命能救活我妻子，我也毫不犹豫地干了。”

乔加大怒，大声说道：“混蛋，大地上这么多生命、种族，你能杀得了几个？就单一个我，你就未必杀得了！”

龙图扬哼道：“杀不了，我杀一个是一个！”

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了。审讯室里又是一片令人难受的死寂。

乔加的心里乱成一团糟：龙图扬不愿意救人；他妻子的生命无可挽回；御月城里九万人类正在黑狱里受苦；他居然说兰蒂斯王比吸血鬼还不如……“吸血鬼？”一想到吸血鬼，乔加心里忽然一动，问道：“你仔细想想，你妻子的病……她中的毒，现在还能救吗？”

龙图扬想也不想，黯然摇了摇头。

乔加并不失望，说道：“这也说不准，假如真有药剂高手呢？”龙图扬耸起眉毛，道：“高手？能有多高？我也治不好，难道有人魔法比我强么？”乔加道：“龙图扬，我知道你的厉害。可即使是魔法，你也不见得最强。大法师呢？雷霆老狗呢？剑母君呢？”乔加说到前两人的时候，龙图扬都是一脸的不屑，可听到“剑母君”时却微微一楞：“剑母君？他是谁？没听过。”

这一下乔加抓住了话柄：“是啊，光魔法这一门，就有你没听过的高手，更何况是在药剂上？你的药剂不见得也如魔法这么厉害吧？”

龙图扬微一沉思，说道：“就算有绝顶的药剂高手……你也未必能找得到啊！”

乔加心头重又升起希望。龙图扬这个人向来狂傲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既然肯这么说，那意味着他的药剂水平确非绝顶。所以他妻子的病就未必不能救治。乔加向龙图扬说道：“我最后问你，假如我能救了你妻子，你愿不愿帮我救人？”

龙图扬见乔加态度坚决，原本死灰一样的心里也居然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站起身来，昂然说道：“假如你能救她，别说是救这地牢里的人犯，就是要刺杀阿拉歌，我也帮你干！如有违背诺言，你尽可逢人就说我龙图扬说话是放屁。”

“好！”乔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过身打开审讯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的鲁尔里约已经等候了许久，一见乔加出来，赶紧凑了上来，说道：“将军，怎么样？”众武士也围了上来，想听听乔加在里面是怎样整那囚犯的。只有库库查站得远远地，对着乔加微笑，还不停地眨眼。乔加只当没看见。

乔加把鲁尔里约拉到一旁边，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是兰蒂斯的侄儿，三年前惹了事被放逐了。这样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不关进重犯营！”

鲁尔里约大吃一惊，慌忙说道：“将军，不关我的事情……这犯人都是他们送来的啊！我只管接收……”

乔加嘿嘿冷笑道：“是吗？那你接收过来之后那么久了，居然也没有发现？可见你这个守卫长玩忽职守！这件事情让月使知道了，他不杀你，术律威都要杀你以自清！”

其实乔加心中暗笑：月使那么高的地位，怎么会来理会这样的小事。可鲁尔里约却吓得冷汗直冒，几乎要晕过去。乔加见吓唬得他差不多了，便转口说道：“不过嘛，这家伙却知道一大批金银珠宝的藏所。都是御月城破前藏下的。术律将军既然错过了，你我就不能再错过了。是吧？”

鲁尔里约一听，心中狂喜，忙说道：“恭喜将军，将军放心，这事情杀了我也不会泄露！请将军放心！”

乔加笑了笑，道：“好。你记住，从今天起，不准为难那家伙。财宝藏在哪，咱们要一点一点地问。”

鲁尔里约连连点头，刚才出的冷汗还一滴一滴从额头上坠落下来。乔加一声长笑，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地牢。

上卷《魔域飘香》终

后事请看中卷《光荣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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