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架云梯同时架起,陷阵营毫不拖拉,攀着云梯奋勇而上,八百陷阵营如狼似虎,掩过云梯翻上城墙,对城上守兵发动潮水般的攻势。
高顺铁枪直挑,长枪贯射出一道寒光,瞬间洞穿俩名敌军的身躯。
“陷阵之志,攻无不克。”
高顺举枪长嚎,状若天神。
“杀……”
陷阵营八百将士挺身而上,凛冽的杀意在每一个人眼里恣情燃烧,森冷的刀刃映寒了长空,死亡开始在城头蔓延,恐惧爬上了西凉军的脸庞。
谢纯见到这只部队杀上城头时,脸色瞬息数变,昨日杨奉的悍勇仍然心有余悸,可面前这只部队,却让他感到如此无力,甚至生不起反抗之心。
城头右方的部队正在被陷阵营全速剿杀,谢纯感到事态的严重,急忙率人过来支援,陷阵营占据城头右方,只要等待后续大军涌上城头,那么西凉军的败亡就在眼前。
“陷阵之志,有进无退。”
高顺厉声狂吼,在他的理念里,陷阵营就是为了进攻而生,能进攻时,绝不谈防守二字。
八百士兵在城头奔驰,高顺铁枪扫处,三军辟易,陷阵营势不可挡,冲入西凉军中,恍若巨大的绞盘开始搅动,带起无数血肉。
西凉军兵败如山倒,后面陆续涌上的朱雀军团将士飞快抢占城门,打开关锁,迎接大军入城,局势已经大定。
但就是此时,闻喜守将谢纯仍不放弃,西凉军开始与刘备军展开更为激烈的巷战,闻喜百姓惊颤,紧闭门户,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但城内无一处不充斥着惨叫声和厮杀声,很快,随着青龙军团和近卫营加入战斗,西凉守军再也抵挡不住,县城内被快速清剿干净,只有谢纯带着近百亲卫,固守县府。
韩越带着十三太保,快步行至县府,此时县府已被数千将士团团围住,滴水不漏。
高顺手持铁枪,立于紧闭的县府门口,见到韩越到来,拱手行了一礼。
韩越摆手示意无需多礼,沉声问道:“平齐,府门内可是谢纯?”
“正是,谢将军带着近百将士死守县府,誓死不降。”高顺脸色有些动容,谢纯作为敌方将领,他竟然尊称其为将军,可见高顺对他心中颇为敬佩。
“来人,给我撞开府门。”韩越一声令下,将士们就近砍到一颗大树,削去枝干,数十人环抱抬着,开始撞击府门。
将士们喊着整齐的号子,巨木撞击不停,府门一下下震动。
“轰”的一声巨响,府门块块碎裂,陷阵营将士蜂拥而入,将县府内数百西凉兵团团围住。
谢纯此时脸上已是毫无血色,但神情无比坚毅,顾盼自雄。
韩越越众而出,脸色亦是漠然,但他见谢纯身躯摇晃欲坠,仍旧昂首挺胸,不由生出一股敬意。
“谢将军。”韩越抱拳一礼,以示尊敬,沉声道:“将军此时势已穷极,难道还要做无谓的抵抗?”
谢纯哈哈大笑,笑声直贯苍穹,他斜看着韩越,冷冷道:“纯深受明公知遇之恩,虽死不能报万一,不必多说了,来战吧。”
“来战吧……”谢纯帐下近百亲卫齐齐大吼,浑然不惧生死。
韩越脸色微变,铿声道:“谢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董卓祸乱朝政,残暴不仁,吾主兴仁义之师讨伐,是为匡扶正义,重振汉室,将军何如此不明也?”
谢纯眉头一挑,凝声道:“阁下可是韩越将军?”
韩越点头。
谢纯朗声道:“忠诚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若将军今日束手待毙,将军可愿降?”
韩越厉声回道:“吾主仁义厚德,岂董卓可比!谢将军,难道你要为一己之私,枉送身边近百将士的性命?”
谢纯脸色一变,是呀,难道为了成全自己一个的名声,就让如此多的弟兄一同枉送性命吗?
就在这时,身边的亲卫却大声吼道:“将军,卑职愿与将军慷慨赴死。”
“将军,卑职愿追随将军直至九泉之下。”
“将军,与他们战吧。”
近百亲卫全然不惧,哪怕必死,也要宣泄着自己的豪情。
谢纯脸色一正,眼神坚决如铁,拔出腰刀,厉声吼道:“主公,纯生不能报主公大恩,死亦明志!”
谢纯将腰刀架上脖颈,肃声道:“韩将军,谢某死后,望将军勿要为难这些弟兄。”
韩越还未点头答应,谢纯好似看穿他的想法一般,手中腰刀已经开始发力。
“将军,不要。”
“不……”
亲卫们一个个厉声狂吼,但仍旧阻止不了谢纯自杀的决心,腰刀一抹,谢纯脖颈上飙出一道血剑,满腔热血冲天而起,重重扑倒在地上,竟然是宁以身死,不为降将。
亲卫们见谢纯身死,嚎啕大哭,韩越目不忍视,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个小兵突然厉声叫道:“将军,我等深受将军重恩,愿随将军同赴黄泉,将军,还请稍等。”说罢,他竟然将刀刃在颈上一横,用力一拉,鲜血激射。
韩越虎目圆瞪,大呼道:“不要!”
近百亲卫群起响应,纷纷将腰刀横起,噗噗之声不绝于耳,谁也没有皱一下眉,鲜血狂喷,洒满整个县府。
这些亲兵,竟然也刚烈至此!
韩越直直的看着,眼眶竟然渐渐湿润,心中敬佩之意已经无法言表,他慢慢摘下头上的婴盔,对着壮烈赴死的近百将士深深鞠了一躬。
高顺虎目中亦含着一丝晶莹,他也摘下婴盔,对着倒下的近百将士弯下腰去。
围着的陷阵营将士同样被眼前地场景深深震撼住了,不由自主的,跟着二位主帅,将婴盔摘下,深深鞠躬。
鲜血仍在流逝,场面一时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