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的命令很快传了开来,各部校尉司马勒住自己的部队,西凉大军开始缓缓后退。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刘备军诸将见西凉军退却,不由压力大减,但仍旧不敢有丝毫懈怠,阵列没有一丝散乱,将士们用兵器拄着地面,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已到卯时,朦朦的光亮照散开来,天空现出鱼肚白。
两军对阵而立,气氛阴沉得让人窒息,若不是地面上冰冷的尸体和斑驳的血迹,恐怕谁也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无比激烈的大战。
“是惊渊……这小子,我就知道他不会独自逃走的!”张飞第一个看到韩越,见他竟然挟持了对方主将,不由欣喜若狂,喃喃自语着。
刘备也抬头看到了韩越,心中感慨万千:今日若非韩惊渊,刘备军恐怕就此作古了。
徐荣脑海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若继续进攻,刘备军败亡不过瞬息之间,但牛辅必定血溅五步;若是放弃,如此绝佳的机会,徐荣实在心有不甘。
“徐荣将军,请上前答话!”韩越对着城下的西凉军阵一声大喝,他知道,徐荣是西凉的军魂,将士们大多信服于他,他的命令有时候甚至比牛辅这个河东最高统帅仍要管用。
徐荣跃马出阵,眉目间尽是阴冷。
“徐荣将军。”韩越抱拳一礼,大声说道:“当下的形势想必你也清楚,若你不想牛辅将军身首异处,请拉起千斤闸,放我军出城。”
徐荣咬紧牙关,只是狠狠盯着韩越,心下仍在踌躇。
韩越心中雪亮,既然徐荣已经暂停了进攻,说明牛辅这个董卓的乘龙快婿,地位还是瞒重要的,不论如何,主动权又重新被刘备军所掌握。
“徐荣将军,不瞒你说,我军已经开始进攻南门,南门危在旦夕,就算你继续发动攻势,只要我军夺下南门,安邑城照样是我军囊中之物。”韩越的语气不轻不重,隐约带着几分威胁,他高高在上,俯视着徐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徐荣侧耳聆听,南门果然传来阵阵喊杀声,脸上肌肉不觉开始抽搐,若南门被破,情势急转直下,别说剿灭眼前地敌军,届时恐怕安邑都会丢掉。
“徐荣将军,若再犹豫,南门恐怕抵挡不住了。”韩越继续下料。
“好,阁下的要求,本将应允了。”徐荣话语坚决,大声道:“本将也有一个要求,请阁下务必答应。”
韩越会心一笑,朗声道:“徐荣将军请放心,只待我军出城,牛辅将军必然帮你完好无缺的送回,韩某向你保证,不会伤害牛辅将军一根汗毛。”
徐荣紧盯着韩越,铿声道:“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韩越肃声回道。
徐荣脸色稍缓,急忙命令帐下一员副将领二千人马速去支援南门,然后才对城上守军大声道:“打开城门。”
“吱呀……”
一声沉闷的声响,东门千斤闸缓缓上升,灿烂的阳光照进城门,困守近半夜的刘备军终于“重见天日”。
韩越四人押着牛辅和那黑衣人,随时警惕四周,一步步挪下城来,张飞杨奉二部急忙上前接应,将四人保护住,缓缓退至城门。
正待退出城门,韩越突然想起一事,对徐荣高声叫道:“徐荣将军,韩某还有一些小物什留在城内,还请容许韩某派人前去取回。”
韩越虽然是询问的意思,可徐荣能拒绝吗!正要答应,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惊渊,不必了,你的东西,某已经取回来了。”
韩越转头一望,来者竟然是赵云,他领着十个太保,以及韩越四人的兵甲战马,十一骑快速朝这边驰来。
西凉军自动让开道路,放赵云等人过去。
“幸得子龙无恙。”韩越大喜迎上,见十一骑虽然人困马乏,但并未有身受重伤之人,不由开心的道:“今日有惊无险,实乃万幸!”
“惊渊,可全凭你力挽狂澜啊。”张飞哈哈一笑,模样亦极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