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贤侄不必多礼,快起来吧。”韩越说完,在怀里左摸右摸,摸出一个小物什,递与关平道:“这东西,就当是叔父给你的见面礼。”
关平望向关羽,关羽点了点头,关平这才敢收下,拿着那东西在手上把玩,甚是欢喜。
“惊渊,走吧,去我家看看。”关羽重逢爱子,心情难免有几分激动,这才想起应该先回家拜见老父亲。
“父亲,我先回去告诉阿公。”关平欢欢喜喜的跑了,关羽微微一笑,在众小孩的拥簇下,与韩越一齐朝家里走去。
“阿公,阿公,父亲回来了。”关平一改方才的沉静,还未到门口就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
关羽家是一个颇大的古式宅院,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屋子左边用篱笆结成一个小圈,圈内豢养着一些家禽。院门是暗红色的,门上的漆也有些脱落了,门口有一块石坪,坪外种着一颗枣树,枣树边上有一口池塘。
关平迈着小腿,冲进屋内,屋内一阵响动,片刻之后,一位老者快步而出。
那老者虽然已年逾花甲,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一见到关羽,双眼即刻便湿润开来,喉间哽咽着,只是细细打量着归来的浪子,说不出话来。
“父亲,这些年,孩儿累您受苦了。”关羽高大的身躯缓缓跪伏下去,恭敬的说道。
关毅强忍住自己波动的情绪,边扶起关羽边说道:“先起来,为父倒不苦,只是苦了我那可怜的儿媳,独自将平儿带大,你倒好,一去八九年,没有半点音讯。”
关羽神色羞愧,低声道:“一切都是孩儿的罪责,请父亲放下,孩儿不会再让夫人受苦了,对了,父亲,夫人何处去了?”
“去县里卖菜去了。”关毅叹了一口气:“我这老头子没什么用处,还要靠儿媳养着,亏她一个弱女子,一人担负一家三口的生活,八九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关羽紧紧皱着眉,咬着下嘴唇,只觉得心里似无数蚂蚁噬咬般难受,他见关毅仅披了件单薄的外衣就出来了,急忙将大衣解下,披在关毅身上,恭声道:“父亲,还是先进屋吧,外面寒气重,您别凉了身体。”
“我没事,天寒地冻的,你媳妇可是还是县里吹着冷风呢!”关毅看看韩越一干人等,又道:“你现在出息了,可糟糠之妻不可弃,你速速去城里,把她接回来。”
父命不敢违,关羽只得问道:“父亲,夫人在城内何处?”
“在城南市场,拐过南门第一个街口,你就能看见她了。”
关羽领命,骑上马飞驰去了。
“伯父,保重身体,还是先回屋吧。”韩越见关羽走了,外面天凉,担心老人冻坏了身子,关心的道。
“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关毅也不再犟着,见韩越儒雅俊秀,边往屋内走,边向他问道。
“伯父叫我惊渊便行。”
“这如何行得,还是叫名为好!”
“行得行得,我和云长就像兄弟一般,伯父如此叫着并无不妥。”
“那好,惊渊,你与我说说,云长这些年都在做啥呢?”
韩越于是将他所知的关羽的事情简约的说了一遍,听得关毅不甚唏嘘。当然心中亦颇为欣慰,儿子有了成就,做父亲的当然高兴。
二人畅谈间,韩越发现关毅颇有学识,阅历丰富,难怪关羽说关家是文人世家。
不片刻,关羽就将胡氏接了回来,胡氏是个稍有几分姿色的妇人,身材匀称,脸上有几分黝黑,皱纹也显得有点多,看来是常年日晒风吹形成的,一双手有些粗壮,也许是重活干多了,若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定就是一风韵少妇,可惜现在……
胡氏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见关羽回来了,虽然心里高兴,可仍旧显得有些腼腆,不太敢把感情表现出来,只是偶尔问几个问题,关羽都柔声回答了。
韩越从未见过关羽如此温柔的表情,不禁大跌眼镜,见关毅和胡氏开始和关羽拉家常,他扯着小关平,识趣的退出了屋子。
“平儿,告诉叔父,你长大了想当将军吗?”韩越坐在台阶上,摸着小关平的头,试探性的问道。
“不,我要做个父亲那样的人。”关平撅起了嘴。
“平儿,你父亲就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呀。”
“那……我就做将军。”
“你方才在看什么书,是春秋吗?”
“是的,叔父,我在看左传,公羊传和谷梁传我都看完了。”
“要当将军,不止要有高强的武艺,可还得精通兵法才行哦,所以你不仅要看左传,还要看孙子兵法,六韬,司马法等书,把这些书都读懂了,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将军。”
“可平儿看不懂怎么办。”关平歪着头看着韩越。
韩越笑道:“没关系,你不懂就来找叔父,叔父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