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挺同情她,二十几岁正是女人最好的时光,却被迫在轮椅上哪里也去不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人虚弱地接连咳嗽了几声,手指握住了椅把手,眼睛望着杜阳:“我不想回去,你能不能带我出去转转?”
那疑犯还没有抓到,杜阳不想到处晃打草惊蛇,心里只想回去继续监视,就坚持要送她回去:“万一吹了风着凉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病情。现在也很晚了,回去好好休息,第二天找医生来看吧。”
女人的眼角湿润了些,用食指抹去了眼泪:“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好。”说着从轮椅上拿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转动轮椅往电梯那边去了。
杜阳一心想着监视的事,实在分不开身来,只送她到电梯门口,嘱咐道:“你一个人小心点。”
女人费力地推动轮椅,慢慢滑进了骨科专用电梯,冲他感激地笑笑。杜阳替她按亮了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杜阳走上楼梯,琢磨着这女人有点可疑,半夜不睡,居然还要下楼逛花园。可是仔细想想,前几宗案件的死者都是彪悍的大汉,这么一个弱女子也不太可能做到。大概是多心了。
他推开了保安室的门。碰巧正是换班的时候,保安室里聚了七八个人,小明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撤退,他正打着哈欠,那懒腰伸到一半,看见杜阳进来,立刻缩回了手,站直了身子:“头儿!”
杜阳看了他一眼,走了进来:“怎么样了?”
“还得继续潜水呢。”
“嗯,辛苦了。”杜阳拍拍他们的肩,也没打算离开,准备和余下的人一起并肩作战。
杜阳几个人一直监视到早上六点,杜阳虽然疲惫不堪,可是下属劝他回家歇一会,他也不听,只趴在桌上歇了一会,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
他起来的时候手臂发麻,活动了下胳膊,往四周看了几眼,“没发现么?”
众人也是一脸倦容,纷纷说:“没有。”
杜阳推门出去,那猛烈的阳光刺得他几乎立刻眯了眼睛。等眼睛逐渐习惯了光线后,他才微睁开了眼,四处张望了几眼,见电梯门那边忽然转出一个轮椅来。
轮椅上坐着的女人很眼熟,脸色是缺乏营养的苍白,细手腕抓住轮子,往这边转了过来。她一脸茫然地四处看了几眼,低低呢喃着:“好像不是这一层……”
杜阳看她似乎是迷路了,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需要帮忙么?”
女人听见声响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在这里再次看见杜阳:“你还在这里呢?”她上下打量着杜阳,正气凛然的警官,那克制自律的姿态很是迷人。她心头一动,停下了轮椅:“嗯,迷路了。”
杜阳走到她身前来,“你刚住进来么?”
女人说:“住了快一年了,可总是认不清。这里每一层长得都一样。没事,大概是按错了楼层,我搭电梯下去就行了。”
杜阳说:“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你后来没冷到吧?”
“没事。”女人笑着铺开膝盖上的被子,抬起头看他:“那你现在有空带我去逛逛么?”
杜阳听见女人这么说,顿时犹豫了。接连发生了几宗命案,现在还没有头绪,哪里有闲情去逛花园呢。
没等杜阳拒绝,女人倒先笑出声来:“开玩笑的,昨晚还没逛够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杜阳。”
“杜阳……”她若有所思,微抬起眼皮看他:“前阵子破了银行劫案的杜阳?”
他有些惊讶,“你知道?”
她低笑了两声:“当然,虽然我腿走动不方便,可是我有看报纸。那件事还上了头条,大人物呢。”
杜阳被夸得耳根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是整个队伍的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算不上什么。”
女人越看越觉得他挺可爱,又说:“我叫苏怡。”
“哦……苏怡……”
苏怡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知道他大概在想着什么案件,就主动开口:“我也累了,我回病房去了,你忙哈。”
杜阳正想着回局里研究下法医的报告和其他人的调查成果,看有没有新的线索,手机倒是先响起了。
那头的声音急得冒烟:“头儿,出大事了!”
杜阳边站起了身往外走,皱着眉问:“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头说:“陆凯被枪杀了,什么时候出发去现场,法医已经约好了。”
这爆炸性消息堪比惊天雷,杜阳的脚步猛然顿住了,追问道:“哪个陆凯?”
“还能是哪个,不就是那个永亨地产的花心大少啊。”
这些天来,杜阳反复翻看的资料几乎都离不开永亨地产。前几宗案件的死者几乎都和永亨地产沾边,一个是永亨地产的会计、一个前会计,一个店面销售,最后就是这个太子爷。
“行吧,你让李副队先出车,法医那边要取证,要快。我这边安排好了就过去。”
杜阳留了两个在仁和医院守着,其余的人也一道跟着去了现场。继续紧盯着意义不大。昨晚盯了一晚上,陆凯还是照样遇害,显然线人的情报不准确。继续紧盯也只会扑空。
下楼时,杜阳不经意往花园那儿看了一眼,刚才和他搭话的苏怡没回病房,一个人坐在花园里。
她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穿得还是很单薄,看去瘦弱得很。杜阳匆匆看了她一眼,看她低头咳嗽得厉害,那样子估计风一吹都能吹跑了。他暗暗觉得自己想多了,很快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v糖衣毒药v最新更新:2013112511:26:59
苏怡觉得挺感慨的,从出生那一刻起,人的命运似乎就已经定好了。父母是富豪,儿女也是富豪;父母是教授,儿女大多也是书卷气十足。而她父母是杀手,她也从小跟着集团的人训练体能,除了多学几项技能、要求更为严格以外,女孩子没有优待。小时候她的父母忙于工作,她的伤腿拖的时间长了,治不好只能截肢。幸好这么多年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除了腿脚不太方便和她的职业比较特殊以外,苏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