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的刀已经处在塔罗沙脖子不远处,塔罗沙感不到将死的恐惧,他认为自己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或许更早,又或许他已经没有意识了,包括恐惧。这一个月来,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可是他不明白,官方为什么不杀死他。
塔罗沙迷迷糊糊地望着刑场四周,人迹罕至,没有人来看他被处死,塔罗沙心中不由苦笑,难道自己还想死个热闹些吗?
行刑官早就等不及了,一个月前他就想杀了这个人,可惜阿赛洛偏偏说不能杀,要用来引诱他该死的同伴,害得自己心痒了一个月。幸好今天能可以动刑,阿赛洛也找不到理由拖了。只要等太阳移动到头顶,行刑官会毫不犹豫的享受这杀人的畅快。
在一个个难以发现的角落里,无数双眼睛也盯着刑台上的塔罗沙,他们有的是来救他,有的是希望他不被救走,若不然又会发生一个月前那样可怕的战斗,他们回想了一下都会颤抖。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手?”角落里,一个女里询问的声音,甜美得能让最凶恶的人放下武器。他询问的男子,只是看着刑台上的塔罗沙,眼神里充满的恨意,但是稍闪即逝,说:“等……”
时光在流逝……
正午到了,行刑官笑了笑,很开心。举起他的大刀,光亮的大刀闪耀的光芒,所有的屏住了呼吸,期待下一刻。“轰……”下一刻是一声雷响,行刑官倒下了,无数双眼睛里除了咤异,就是恐惧。有人小声议论道:“怎么回事?你们看见了吗?难道又有可怕的战士?”没人回答他,因为谁也不会回答一个死人的问题。就在他说完之后,一把匕首沫断了他的脖子,罪名是,违反禁声令,众人噤若寒蝉。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厉娜出现了,似乎真的没有发现埋伏在四周的人,大大方方的走到塔罗沙身边,解开他的绳子。突然,一只箭矢伴随着它的呼啸声,向厉娜射来。厉娜没有理会,只是随手一挥,箭矢已经毫无踪迹,但这没完,接下来的就是千箭万矢,黑压压的一片,仿若帷幕一般,瞬间已经将他们覆盖。
就在无数双眼睛露出惊喜之色的时候,惊异惊异立刻占据了他们的眼球。黑色的帷幕落下后,接下来的却是墨绿色的光芒,叫做幽绿也许会更贴切,幽绿色的光芒之中,蓝衣少女正微闭着眼睛。
正在他们为此疑惑的时候,天空中雷鸣灌耳,闪电无与伦比的光芒将四周淹没。
厉娜笑了笑,提起塔罗沙,抬起头却发现暂时还不能走,有两个人拦住了她的路。厉娜冷声道:“让开,不然你们会死。”
回应他的是一把巨斧,闪耀着银色斗气,劈向厉娜。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拥有开山之势的一劈竟会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用鞭子挡住。
纠缠神速,晃过他的眼前,回到厉娜手中的时候,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光明,捧着自己淌着血泪的眼睛,大声咆哮。而他的同伴却在心中暗笑:“瞎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神气!”“呃……”那人也同样呻吟起来。的确不能在你面前神气了,可是你也一样。
厉娜再次看着前方、四周,冷笑一声,这笑容却他包围着她的城卫兵感到心寒,因为那笑容代表着残忍……
“雷……神……灭……”
“停下!”
厉娜心中一惊,触动灵魂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正是夜夜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儿啊!厉娜向那声音望去,桑吉出现在她的视线,或许旁边还有人,只是在她的眼睛里容不下。
“桑吉!”厉娜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桑吉。城卫兵不知为何,他们配合着这一幕,没有上前喊杀,在将死之前能和最爱的人拥抱,谁都向往,而下一秒谁都可能倒下。
良久,桑吉轻轻的推开,看着满脸泪痕的厉娜,心中感动,他还记得,“下次见面,我就嫁给你!”只是他现在想的不是这个。桑吉说:“我也是来救塔罗沙的,这是魂七。”他将追杀他的杀手介绍给厉娜。
厉娜说:“既然如此,就让我使用禁忌魔法吧!”
桑吉摇摇头,说:“不能这样,这样会死很多人,他们不该死。”
……
“你难道知道厉娜会来,所以你刚刚才不出手的吗?”美娜问道。
白雪没有回答。顿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上吧!”说罢,白雪身影出现在了城卫兵面前,众人一惊,却不是为了他的速度,而是为了他的容貌,近乎抚媚的脸庞,一双眼睛让人不敢逼视,也许那样会产生幻觉。
厉娜哼了一声,说:“要是我刚刚不出手,塔罗沙就死了!”
白雪面色冷漠,说:“听说他害得你死去了亲人、部下,你应该恨他。”
厉娜眉毛一皱,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雪没有回答,空气中突然飘着一句话,没有通过耳朵,直接传入了人的脑海:“听到琴音,所有人不得有杀念,若是修行不够,你们的杀念有多强,你们将伤得多重,甚至死。”字字都仿佛冰水,一点一滴的落入众人的心中,纵使是厉娜,也不由心寒。
琴音升起,幽绿色的光芒笼罩着这片天地,人们一个一个的倒下,没有伤口,面色上只剩下恐惧。
厉娜眼前忽然变幻了画面,她自己,一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自己,拿着纠缠,一步一步的逼向她,用她属性的横扫千军攻击自己。厉娜不知所措,被“自己”打到无路可退,她终于还手了,和她“自己”,在自己的意念中决战。若是输了,她将和现在倒下的无数城卫兵一样,若是赢了她也会精疲力竭的昏倒。
桑吉面对着和厉娜一种的境况,一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桑吉”,正在桑吉的意念之中和他战斗。撒美尔雅走了出来,她见到所有在墨绿色光芒笼罩下的人都抱着自己头,表情无比痛苦,还有正在逐个逐个倒下的人,竟然连呻吟声都没有呼出,而撒美尔雅她自己却什么事都没有。
撒美尔雅呼喊了几声厉娜和桑吉,可是他们仿佛在噩梦中一般,痛苦的抱着头,丝毫听不见撒美尔雅的话语。
在厉娜的意念中,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厉娜从来都没有感到这么绝望过,就算是面对那个老疯子,她都没有感觉有“自己”这么可怕,似乎自己越想杀死她,她就越强。“自己”放慢了脚步,让厉娜体会将死的难受,三步、二步、一步、厉娜丢下了紧握的纠缠,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死就死吧!可是那瞬间迟迟没有到来,当厉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刑台还是刑台,只是在幽绿色光芒下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痛苦。
看着一旁抱着头的桑吉和魂七,厉娜迅速一手提一个,跑到幽绿色光芒之外,同时吩咐一旁的撒美尔雅,让她把塔罗沙也送出来。
厉娜看着远处的琴师,还有无数倒下去的城卫兵,刚刚的人海,此刻的尸海,她眉头紧皱,说:“他杀人了,而且丝毫没有顾及我们,他想干什么?”
众人都不解。
阿赛洛来了,突然伫立在那儿的,站在白雪的身旁,微闭着眼睛——他在享受着勾魂夺魄的琴音。随后,又来了一个人,虽然没有向阿赛洛那么悠闲,却好像也不受琴音影响。
一曲落定,琴师睁开眼,看着周围——片尸海,他面色一白,好像难以相信那就是自己干的事情。
阿赛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说:“他们是死在自己的杀念之中,有杀念,迟早都会死的,你只是提前给他他们一个媒介而已。”
白雪转头一看,笑了笑,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十多年了吧!”
阿赛洛叹了口气,颇有沧桑之感,说:“时间总是让人无可奈何,而我们说话间,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白雪微笑说:“好吧!开始吧!”
“让我来!”阿赛洛一旁的彪形大汉吼道。
白雪声音变冷,说:“噪音!那么你就给我永远闭嘴吧!”说罢,白雪抚琴一挥,一道幽绿色的光芒向那人射去。那人却是不挡不闪,任由白雪的斗气攻击到他的身上。“当……”白雪的斗气仿佛攻击到铁块身上,连一丝烟尘都没有激起。
白雪一惊,说:“机关人,鬼武士!没想到,还是让你制造出来了。”说罢,雪白连射出数道斗气,攻击到鬼武士全身各处,但是除了把他打得远了一些,什么伤也没有给他留下。
鬼武士怒吼道:“华而不实的招式对我是没用的!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用来绝杀上面吧!”
白雪摇了摇头,冷冷的笑了笑,说:“是吗?那好吧!既然你要简单的,那么我就给你简单的。”说罢,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鬼武士身后,白发仍然在向后飘动,右手掌呈刀状伸手,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当……”鬼武士的头颅掉了下来,里面全是金属。
阿赛洛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拍着手掌,高兴的说:“好!好!好!十多年没变,你这只手,依然不只是抚琴那么简单!”
白雪说:“抚琴不简单!”
阿赛洛轻蔑的笑了笑,说:“断崖处,情已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