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就是我的位置。如果我还奢望得到更多,就会失去这个好朋友。总有一天我会忘记心里的痛苦,回到从前的样子。
高银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结果却失败了,她的嘴角不停地抽搐。虽然她很想痛哭,心里却清楚决不能让志翰看到自己的眼泪。志翰才是那个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痛哭的人啊。关于这一点,高银心里非常清楚。在他弯腰捡垃圾的身体下方,正有水珠慢慢地滴落在脚边。那些水滴就像从他受伤的心里流出的鲜血一样。
“我走了。你搬家时,我就不送你了。我实在不想面对分别。”
她飞快地站起身朝大门走去。她的身后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我会和你联络的。一定要来我的新家玩,嗯?”
使劲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不稳定语调让高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显然,这是他努力收拢破成碎片的心后才挤出来的声音。被抛弃的痛苦,对男人也是一样。
高银逃也似的离开了志翰的公寓。在玄关的大门完全关上之前,房里就传来了他的哭声。那是一种像努力克制的呻吟一样微微颤抖的声音。
突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沉浸在沉思当中的幼喜打起精神朝身边望去。道侠正担心地看着她。
bsp;致命的毒药(4)
“你还好吧?”
幼喜长长地叹了口气。
“啊……没什么,我很好。”
“你爸好像有话要和我们说。快别胡思乱想了,集中精神好好听着。”
道侠的话音刚落,气势汹汹地坐在餐桌另一端的父亲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围坐的餐桌四周的家人都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只有幼喜除外。
很快,马会长洪亮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回荡在餐厅的上方。不过至于他说了些什么,幼喜一句也没听见。她用模糊不清的眼睛望着父亲。
从这次家庭聚餐开始到餐后甜点结束,她一直都在发呆,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抛弃在孤独世界中的人。虽然偶尔也会感受到父亲担心和愤怒的眼神,但她无法把精力集中到晚餐上。真是一个冗长无趣的晚餐聚会。她对于父亲在两人宣布订婚后立刻兴冲冲地把他们召回大宅子的态度非常满意。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最近也是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心情也越来越糟。
道侠瞥了一眼她苍白的脸,悄悄地握住了她放在餐桌下的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努力的。我发誓会让你幸福的。”
“我已经很不幸了,再也不会有什么更好了。”
幼喜被自己的回答吓了一大跳。
不幸,谁?为什么?
由于受到打击,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道侠好像误会了她的反应。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只要相信我、跟随我就好了。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对于他充满期待的言词,幼喜根本无动于衷。在把志翰赶走的第二天,她向道侠提出了订婚的建议。之后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唯恐她会改变心意的马会长把这件事当成了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熟练手腕的大事件。
不过,幼喜丝毫没有感受到刚订婚的女人该有的幸福,她一直处于低气压的控制下,把一切当成了一场表演。她在心里承认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是对那个曾经贴近她的心的男人的报复,仅此而已。
“陈志翰,你这个混蛋!”
不管怎么回味,她的心情都无法恢复。特别是在今天早晨收到志翰让快递送来的衣服时,她恨不得立刻跑到他面前折断他的脖子。这难道不是表明要把已经不再具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买给他的衣服全部扔掉吗?当然,她把那些昂贵的衣服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她又想起了别墅门卫茫然的表情,怒火又一次冒了起来。
“我决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混蛋!狗崽子!”
“幼喜,你跟我来一下。”
父亲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幼喜皱起眉头望着父亲。父亲正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目光瞪着她。看形势不难知道父亲刚才一定是在抱怨她。幼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跟在父亲身后朝书房走去。
“听说昨天你又赶走了一个秘书?”
一走进书房,马会长就开始大声斥责幼喜。公司里人事管理部门在受到幼喜“这是最后一次”的威胁后为她挑选的女秘书终于也哭着跑掉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幼喜确实已经赶走了数名新来的秘书,对于父亲的斥责她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她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回答:
“因为他们无法胜任自己的工作。”
“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忘掉那个秘书吗?”
幼喜的身体明显地摇晃了一下,脸上的微笑也在刹那间消失了。她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