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是相谈甚欢,言笑晏晏,谁料到木婉清竟突然发难,刀白凤与她武功本是伯仲之间,此时躲避不及,眼看就要伤在毒箭之下。
“义母当心!”
我先前听得木婉清出声询问,就知道她要发难,眼见木婉清藕臂一抬,当下不及细想,斜里窜出,挡在刀白凤身前,只听噗嗤两声,那蓝晃晃的毒箭钉在我胸口,当即鲜血飞溅而出。
段正淳应变极快,当即上前封住我中箭处周围八大穴道,止住毒性上扬。
他反手抓住还要朝刀白凤继续发难的木婉清,厉声喝道:“快拿出解药来!”
灵儿见情郎中箭,心知她木姐姐的毒箭端的是见血封喉,一时救治不及便要归西,当下惊动花容惨淡,失声叫道:“木姐姐快交出解药给冲哥哥疗伤!”
身子轻巧一纵,也朝木婉清奔去。
段誉扶住惊得玉脸有些苍白的刀白凤,连声说道:“婉妹!你为何要杀我母亲?对了,还不快拿解药出来救我老大?”
刀白凤缓过神来也是惊呼:“快些救救冲儿!”
保定帝夫妇、四大护卫、高升泰等人也是纷纷离席走来。
一时间花厅中已是混乱一片,上面叙述虽多,但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那木婉清一击不中,见是我中箭,心下也不在乎,左手一动,还要发毒箭继续击杀刀白凤。
“住手!”
段正淳施展一阳指,点住木婉清,封住她的行动,转眼看倒在地上的我已是脸色乌紫,嘴唇发黑,怕是毒发攻心,快没得救了。
“冲儿!”
刀白凤悲叫一声,从段誉怀中挣出。她倒也果决明断,急忙去搜木婉清身上,找出两瓶解药,连声问道:“快说!如何用法?如何救治?”
木婉清却是一脸倔犟,不吭一声。
我被灵儿扶起搂在怀里,神智迷惘模糊,隐约间大为后悔自己莽撞:不就是为了救下刀白凤吗?为何会不顾自己安危?呸,你还真以为你是情圣吗?
其实本来我算计的挺好,中箭之后,反正木婉清带了解药,我只是受点皮肉之伤,马上毒性就能解除。
就算她不顾我死活,灵儿的鲜血也可解百毒,可惜一时间匆忙,为了救我的义母,忘了与这妮子交待,而木婉清又是一副完全不顾及我死活的架势,看来我的性命是悬于一线了。
问我为什么现在不和灵儿说?废话,我这时毒气上延,话都说不出了!
此时我脑海中想起一阵警报:“毒性蔓延,如无解药,三分钟后将会死亡。”
他妈的,玩大了这回!
正当众人无法,笨蛋灵儿哭得待雨梨花般时,花厅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语透焦急关切,“红的内服,白的外敷!快,迟了可就救不了了!”
迷糊间我心里大慰:看来我的红棉来救我了……
刀白凤顾不上来人所说真假,急忙依法救治。
段正淳听了,却惊异地转过头,脸色矛盾,叫道:“来人可是红棉吗?”
窗子咿呀打开,现出一张美脸,正是‘修罗刀’秦红棉。
她见段正淳问及,眼光一厉,恨声道:“呸,你这寡恩薄幸之人还记得我吗?还不快快放了婉儿!”
段正淳被骂得一愣,瞅了瞅身边木婉清那张清丽倔犟的脸庞,心中突然明悟,失声道:“红棉,婉儿难道,难道是你我……”
秦红棉转头不答,却是朝我望去,见我脸上黑紫渐退,芳心不由暗松一口气,接着脸色一寒,跃入厅内,挥起一掌朝段正淳打去:“你还不放了婉儿!”
段正淳心内百感交集,又见老情人,佳人玉容依旧,往日如胶似漆的景象浮现眼前,一时竟忘了躲闪,口里痴痴地说道:“红棉,红棉,我段二对不起你,你打死我好了。”
秦红棉见他痴情俊容,心里一软,手下无力,那掌打在段正淳脸上就好似情人间的爱抚一般,轻抚而过。
秦红棉幽幽叹道:“解开婉儿穴道,让她和我走吧。”
“哼!”刀白凤见我无碍,又看到段秦二人态度暧昧,气得拂袖而去,丢下一句话:“誉儿好生照顾冲儿,我见不得这两人的丑事,先走了。”
白衣晃动,飞出圣慈宫,也不知是回镇南王府,还是玉虚道观。
段正淳连忙呼叫:“凤凰儿,你等等……”起身就要追去,不想秦红棉俏脸转怒,拉起解开了穴道的木婉清说道:“婉儿,随我走!”
木婉清却是眼中痴痴不舍地看着段誉,口里道:“段郎!”
秦红棉凤目一扫,看见段誉立在段正淳身边,身着世子服饰,心里哪里还不明白,气道:“好你个段正淳,生的儿子也和你一般下流无耻,难道连自己妹妹也要骗吗?”
“什么!”段正淳听闻如遭雷殛,也忘了去追刀白凤,呆呆地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你说什么?婉儿她当真是我女儿吗?天啊,冤孽啊!”
就在此时,窗外树枝处又传来一好听女声,道:“师姐莫气,好生带婉儿走便是了,与这薄情之人多说无益!”
“娘!”
灵儿听出甘宝宝声音,但苦于怀里我毒性刚解,虚弱异常,不能移动,只能原地呼喊出声。
“灵儿随娘回去!”
甘宝宝现出身来,一身绸绿衣衫,娇?明丽无匹,俏生生地好不美丽。
我心里一边吃味方才秦红棉和段正淳打情骂俏,一边强挺最后一丝神智,暗呼: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都没人理我这个病号了呢!
想完便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