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健送我回到学校门口时,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对于很多的像我这样年龄的年青人而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然而,子健说,每晚九点时,如果他还没回到家,他妈妈就会急了。而我也不大喜欢晚上在外头闲逛。
放荡不羁,纵容自己拿青春去疯狂从来就不是我的性格。因此,这么早就结束夜间生活对我,甚至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刚走进校门我似乎就感觉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氛,至于到底是什么,我却说不清。我已走得很累了,也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想一些一闪而过的奇怪的念头了。
依然像以前那样,回到宿舍,梳洗过后便准备上床睡觉了。思缓还在法国过完这个周末,而其它的舍友照常地不见人影。早已习惯独自一人在宿舍的我非但没有太在意,反觉得独自一人倒也清静安宁。
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美术月刊后,随意地倒在床上,伸个懒腰,找了个最舒服的睡姿(至于雅与不雅则一点都不重要了),准备随意地翻翻便可以无杂虑地安然入睡了。
正在我睡眼胧时,“咚咚咚……”一阵轻声的敲门声传来。
“谁呀?真奇怪,谁这么早回来,也不带钥匙。”我低声嘟哝着。
开了门,门外站着几个陌生人,男的女的都有,且衣着打扮都很时髦,男的染的是时下流行的浅棕色发,女的手上、脖子上都带上了各种耀眼的首饰。手上都拿着一个本子和一张纸,看见了我,他们都显得满脸兴奋的样子。
我一时怔住了,过了一会才问道:“你们是?”
“您好,”他们齐声说道,“我们都是《娱乐大家来》的记者,请问可以打扰一下吗?我们想采访……”
她们还没说完我便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了:“不好意思,思缓她这个周末不在这里。”
“哦,没有关系,我们想采访的人是你。请问您现在有空吗?”他们马上异口同声地接腔。
“采访我?呃……有是有……”我用一只手把着门背,一时还没发应过来。我在思量着要不要下逐客令。但这一点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难了,因此,我只下意识地想把门合上,有点懊恼自己刚才开门开得太急了,也不问问门外站的是谁。
“有就好,有就好,”他们忙不迭地接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喽。”说着,就柔中带硬地把门推开,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并自己动手搬了凳子坐在了我的床前。
“这――”我一时更是没了主意,只好转身去倒水了。在我的传统观念里,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嘛。
其中一个人看见了马上叫着站了起来:“啊,不忙,不忙,不用这么麻烦……”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一个男的一把拉他“腾”地坐了下去,那坐的声音表明,拉的力气不会很小。接着,拉住他的那个人朝我笑了笑,又用力地按了按刚被他拉下去又想站起来的那个人的肩,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现在我还真有点口渴了。”他刚说完,旁边几个女孩便都大笑起来。
“哦,不客气,你们先喝口茶吧。”说着,我便递了两杯茶过去,等他们都接过后,又转身捧给其它人。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这个,不客气,就叫我茹霞行了。”
“好,我叫梵亚君,我父母的意思就是,就算不是最好的,也要是能入行的。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种状况。不是最好的,但也绝不比许多人差。”
“为什么不叫梵冠军呢?样样都是最棒的,不好吗?”
“等等,亚君是君子的君,不是冠军的军,我是君子中的亚军……”他刚说完这句,那些女孩便都哈哈大笑起来。但他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好是好,只是太辛苦了,何况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每样都做到最好。一个人啊,只能活那么短暂的一次,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生怕出了点什么错,对不起天地父母,把自己累得死去活来的,啧啧,我觉得真不是很值得。”
亚君是出了名的“演说家”,也被他的同事奉为“最像婆婆式的男人”。一旦兴奋地说起话来,十个人也说不过他。同时,也由于他擅长辨解分析,圆润通融,是各同事间矛盾的调和剂、摩擦的润滑油。无聊时也是大伙们调侃的对象,因此深受大多数人的欢迎。
接着他们都作了自我介绍。
“什么是君子中的亚军?”我不解地问着。
“就是明明是不正经却假装正经的‘伪君子’。”我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女孩便立刻答道,似乎这个问题她早已答过无数遍了。
毫无意外地,旁边的人又笑成了一团。亚君只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也不为自己申辩。
为每个人都捧上一杯茶后,我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