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后来,陆天豪他们班的马大帅告诉我的,也并非是我个人的亲眼所见:马大帅跟班上的地瓜走在一块儿,天气太热,去小卖部里淘了两根冰棒,一路走着吃回家。
“地瓜,到你家了。”马大帅望了望那栋超级高的大楼,听地瓜说这还没电梯,也不知道他每天走14楼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地瓜的身体也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地瓜给了马大帅一个笑容,说:“那明天再出来玩,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饭。”
“好的,拜!”
地瓜掏出钥匙,则消失在门后。
马大帅瞧了瞧临近黑夜的暮色,有点寂寞了。到底去哪里好?又不想回家……一回家父母就唠唠叨叨,问寒问暖,或者问些有关“功课做完了没有”之类的话。总之就是厌倦那个地方,家?呵!那不过是有饭吃的地方,对于自己来讲不过是一间旅店的客房。
可有,可无。
真希望就这么一直漂泊下去啊……出去打工多好,父母就管不了了。但是有这个实力么?出去打工,又没本钱又没朋友,谈什么将来啊?迟早还不是会被父母拖回去读书?与其不如现在好好呆着。
虽然说,只有地瓜这么一个朋友,经常出去玩,聊聊是蛮高兴的;但是每到离别时,当要期待下一次畅谈,心里便空洞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在城市里游荡着,一直到黑夜,才勉强愿意回家;这时候父母早就准备好了鸡毛掸子,又免不了一番臭骂。说句实话,也蛮奇怪为什么自己的肚子总不饿——不过看见路边小摊上有些好吃的都会消磨一下自己的金钱和胃口,走走吃吃,当然不饿了。
只是……钱已经用得不多了。又要等待下一次什么时候考上70分才能拿到10元钱,再继续买咖喱牛肉丸吃。呼,70分?太高了点哦。
于是马大帅这样想着走着,走着想着,走到哪里也不知道了,此时街道上已亮起了路灯,太阳也铺被子去了。他手里还有一包牛肉干,剩下一点点始终舍不得放嘴里,于是就这样拿着,走到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
——又绕回来了吗?过了马路就是地瓜的家了。算了,到处走走吧,反正也不累。
地下通道。
没有平时安静,反倒是,好象有什么事情发生。马大帅在进去之后的一秒钟便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似乎不妙,于是便躲在转角处,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事情让他有点兴奋起来。
终于有打戏看了,走了一天,老天还给我一场免费电影看。
那些人个个用干布蒙着面,人人整齐统一地穿着黑色短袖,而站在最前面那个穿的却是背心。大概有七八个人左右,穿背心那个在右臂上还有一个蝎子纹身,看起来怪恐怖的。后面的人,该拿刀的拿刀,该拿棍的拿棍,前面截住了一个人。
被截那个人似乎是白中的女学生,手里还拿着一叠辅导习题。应该是初三的,刚晚自修完了吧?只有初三的人才会这么勤奋自修到这么晚。
那个穿背心的,前面零散的头发遮住了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目。
“借些钱来花花。”穿背心的说,但是听他的声音却更像一个女孩子,马大帅正吃惊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就越来越狂了,例如说像学校的,喻户晓和郡汐,就是一对特别有代表性的代表。
“这几天心情也不错,也就不伤你了,给个十来二十块也就放你走人吧。”穿背心的说,语气听起来倒是挺客气。马大帅正躲在墙后叹着气,哎,若自己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武功盖世的大侠,现在早就上去把那些人全部给踹飞了!但是他偏是那种吃干饭的,就连最基本的骂人顶嘴都不会,哪来所谓的好身手?因此,也就只能在旁边看戏喽。
那个白中的女生紧紧地抱着手里的习题,脸色已经显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拼命地摇着头,说:“不,我没有钱……”她的长发,随着她的惊慌,显得十分凌乱。
“真没有?”
女孩疯狂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逃跑,却被那穿背心的身后的一个人冲上去抓住了手臂。
靠!
这些家伙是想强抢不成?
而且随便抓人家女孩子的胳膊,是不是想死啊?
马大帅心里不断地咒骂着……
“看来,是得把你衣服扒开看看到底有没有了。”穿背心的冷笑:“我可不信你一个中学生上街也不带钱,这么大个人难道还想靠父母养你吗?”
女生想挣脱那抓住自己的手,然而怎样使力也是徒劳。
于是一群人则拿着棍子提着刀,上去把那女孩狂扁一顿。马大帅看得心里直发慌,不断地催促自己逃跑,然而双脚却似乎已经沾在地上似的,怎么也移动不了半步。看见那些人为所欲为的疯狂所为,听见那女生撕心咧肺的叫喊,马大帅的心是跟着在痛,想上去打抱不平,但是……
算了吧,救不了人就别添乱了。
在那些黑色短袖的缝隙间,马大帅清楚地看到:一个女生,睡在地上哭泣,手还紧紧地在胸前抓住自己的衣服,习题散落一地,被那些人践踏地没有一丝余地。
如鬼哭般的声音响起,那是一段微弱的哭腔:“别扯我衣服……”但是声音却很快地被棍子敲落的声音所代替,一下,两下……
那穿背心的,举起右手,在昏黄的地下走道的灯光下,那手上的黑色蝎子纹身显得特别明显,他说:“先停手。”
于是棍棒的声音,停了下来,传来一个女孩微微哭泣的声音。而那哭泣声,却是在给那穿背心的人做着伴奏。他问:“没钱的话,既然路过也是缘,那么也不能让你白走了。”
马大帅听着他的话,更火了起来。但是依然在嘲笑自己,没勇气走过去制止他们那疯狂而又弱智的行为。
他丢掉手里的短棍,说:“怎么说……起码该把你裤子撕了才有趣,是吧?”于是他的人纷纷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