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想了一想金晶提出的这个问题,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她还年轻,当然要有自己的新生活。”
金晶半眯着眼:“你还挺想得开的。”然后伸手去合上樊长安的眼睛,极度困倦的表示:“明天还得美美的出场,可不冒出两个大眼袋来,快睡吧。”
说是要快些睡,可有时候半夜清醒过来,想再做回之前的美梦却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樊长安直到天快亮了,才又眯着眼睡了一阵子。
金晶订了八点的闹钟,铃声一响,她就攒着樊长安起床,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梳妆打扮的,足足折腾了近两个小时。
樊长安饿得肚子咕咕叫,好不容易等到担任车夫角色的雷城送了早点来,她一手就伸到袋子里要拿面包吃。
金晶急忙拦住她的手,一边从袋里挑了个小小的糕点给她,一边说:“好不容易把嘴唇化好,你想把口红都吃到肚子里吗?”然后批评起雷城:“买的时候也不开动开动脑子,难道长了这么大的头只是用来摆设的啊?”
雷城脾气极好,点着头虚心接受金晶的批评教育。
金晶十分得意,故意凑到樊长安耳畔,笑着说:“你看,有个男朋友多好啊,你也赶紧谈一个。不过咱可说好了,你要正式把关系定下来之前一定得先让我过过目。我眼毒,片刻就能看出好坏来。”
樊长安满嘴都是糕点,听了这话,微微点了头,缓声答应了好。
老天爷十分给冯昀昀面子,阴雨连绵了多日的天空,今天难得放了晴。
婚礼的选在距离市区较远一些的度假山庄举办。虽然宴请的宾客并不太多,但显然无论是冯家还是易干连都对婚礼十分的重视,保安措施很到位,没有专属的邀请卡压根连门都进不了。
担任迎宾任务的大多都是冯氏公关部门的得力干将,专门负责合唱团这一块业务的方晓琪眼尖,看到樊长安和金晶通过验证进门了,立马迎上去,告诉樊长安,冯昀昀交代她来了先带到化妆间去见个面。
金晶在这件事上十分识趣,悄悄就闪到一旁,表示自己要四处转转,看能不能遇到一些平日只能在电视或者杂志上见到的大人物。
樊长安去到化妆间的时候,设计师正在试图把头发固定在冯昀昀盘起来的头发上。冯昀昀从镜子里看到樊长安进屋,但又不敢乱动以免影响了设计师的工作,于是只是抬手从镜子里朝她欢快的挥舞了几下,待设计师完成了这项工作,她才提着长长的裙摆缓缓起身,然后转过方向。
樊长安已经走到冯昀昀跟前,夸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冯昀昀就先拉住她的手,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喜悦,但长串的话又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抿了抿嘴,又抿了抿嘴,唤了她一声:“长安。”
她是真的为冯昀昀高兴,也明白冯昀昀今天是真的很高兴,紧紧握了握冯昀昀的手,笑着说:“新娘子今天真的好漂亮啊。”
冯昀昀的模样看着十分娇羞,与平日里的干练敏捷一点搭不上边。两人说了好些话,直到伴娘进来告诉冯昀昀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冯昀昀看了时间,还不算太紧,于是给樊长安介绍伴娘:“干连的小妹,陈灵素。”又告诉陈灵素:“樊长安。”
陈灵素年纪和樊长安差不多,一看就是古灵精怪的姑娘,不等樊长安做出反应,立马伸出手:“你好,我见过你在台上弹钢琴,一直觉得你特别有气质。”
樊长安难得遇到这种明知道自己身份却又不另眼相看的人,瞬间就对陈灵素心生好感。
冯昀昀在一旁笑着表示:“年纪大了才结婚,选的伴娘都是比自己小好些岁的姑娘,站一块儿,压力山大。长安,你可千万别学我啊。”
樊长安笑着答应了好,然后不再留在这里打扰冯昀昀,出到外边去找金晶。
因为是露天酒会式的婚礼,所以基本都是三五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谈天。
樊长安尽量不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沿着大圈走了大半,终于发现正在猛吃东西的金晶。她快步走过去,拍着金晶的肩膀:“不是说会把口红吃进肚子里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把大人物全部看遍了?还是你有兴趣研究的大人物都没来?”
金晶嘴里有食物,没法开口,灌了一大口鲜果汁下去,才顺上气,说:“有是有,不过我发现光是我认识他们是没用的。这种场合,我总不能像个小粉丝一样跑上去要签名合照吧?”
樊长安点头笑,又问她:“知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金晶指了右前方白色的水上小屋,告诉她:“婚礼好像就快开始了,你快点儿。”
洗手间虽然目测很近,但由于前边有好几个故人,樊长安只能选择远路,加快脚步。洗手间里没人,她去到最靠里边的那间,刚把门关上,外边的门又被推开了。
听声音是进来了两个上了些年纪的妇女,说说笑笑的,其中一个声音稍微尖细一些,问起同行的人:“你刚才看到没?好像樊家那个女儿也来了。”
另一人声音稍微粗一些,十分惊奇的说:“是不是啊?我没看到啊。她怎么也来了?”
“哎呀,她之前在冯家的合唱团弹钢琴。听说和冯昀昀的关系还不错呢。”
“冯家可真是大胆,居然敢请她,也不怕被人收拾?”
“冯家生意做得这么大,也不是轻易就能收拾得了的。何况樊家虽然倒了,但多少还是有些旧时的关系在,瘦死的骆驼还比吗大呢,对一个小姑娘,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也是。反正她爸死了,余下那些人没了领队的,也干不出什么事。嗳,你说她爸怎么突然就死了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他那种级别,就算犯了错,估计也会配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器材给治病吧?我看这事挺蹊跷的,该不会是?”
“你可千万给我打住。”尖细的女声急忙制止,又严肃的说:“这种事不能乱说,要传出去了,只怕以那家人的雷霆手段,你我不止会有麻烦,还会是大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