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得得一晚未归,枚启离体会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生生的悔意,为何要把得得送去四中……
得得去哪儿了?
葛维四第二天在那个她平常练步伐的小操场后头的垃圾堆旁边找到她,
其实当晚那边找过几次都没发现她,因为谁会想到她钻那后头去了?因为晚上冷,垃圾堆会烧垃圾,挨着那里暖和点……
你想吧,垃圾堆边呀,他的小得得就泪渍斑斑的窝那儿睡着还没醒……枚启离受得了么!
高一才开学没三个月,得得就退学了,从此,再没上过学。前儿也说,当年的元首怒不可遏,此事追究到底!几个孩子全转了学……
嗯,这个汤余就是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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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过去十几年了,你早就不是那个同脚同手的小女孩了。”启离仰头望着她,得得抽一口烟,眉头一蹙,吐出来,夹着烟的手一扬,“谁说不是?你看我现在抬右手,右腿跟着也想动!”果然她右腿膝盖一动。启离笑,她这是有点强迫症,同时也心酸,这个汤余的出现勾起了得得的伤心事,那一直隐藏较深的自卑也一并流出来了……
启离起身把她抱起来,得得光着的两脚踩在他脚背上,启离带着她左右摇摆,“怎么会,你是刻意去想不好的。他们哪里又知道我们得得跳舞可漂亮了,一个滑步,”接着一个滑步,得得咯咯笑,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胳膊抬着依旧那么夹着烟,看上去些许轻浮,却恣意开怀,“一个转身,”抱着她又是一个转身,得得笑的更灿烂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候之后吧,启离常常这样抱着她跳舞,十几年了,得得可喜欢这样赖在他身上,像只轻盈的小蝴蝶,从身到心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得得就是这么容易哄,叫她开心的法子很多,她从小到大都不是个别扭的孩子,其实心底阳光纯粹,不痛快了,也都在面上,哄一哄,过不了一会儿就乐呵呵。也许启离是自私了些,总想着,我的得得这么好,怎么就有人会想去欺负她?难道软软乐乐的,就给了人欺负她的理由?……咳,至爱迷心,元首至今也无法释怀那些孩子的举动,哪怕只是一些孩子……
元首去作训室与他的智囊开会了,把那头安排好,胡黎端着火烧鳊进来,这是元首的意思,胡黎也早做了准备,她匆匆离场,肯定没吃好。
“特意给你做的,”放在她手边桌上,
“哦,谢谢。”嘴巴动,却并未抬头。
得得坐电脑前正在和线上那头她老公飙赛车,手指头不停,目光专注盯着荧屏。
胡黎站后头看了会儿,发现她蛮会逼人,总喜欢把她老公往死角逼,那头小枚也很激动,字条不停闪现,“你他妈敢撞我试试!”
得得就笑,胡黎见她熟练打字,“撞不死你的,只会逼死你!”
小枚玩的也娴熟,她会逼,他会躲,还总能超她半个身子,得得总赢不了他,
又输了,得得却也开心,拿起火烧鳊吃了一口,还边翘着指甲打字,“再来,上a赛道!”
看来她两口子在家经常这样练技术,
那头小枚打来几个字,字看上去都懒洋洋的,“不玩了,困了,睡觉。”
得得“哦”打了一个字,接着,打下“亲一口”,下了线。
得得就靠在椅背上舒心地吃火烧鳊,特意加了辣子,胡黎看了还是觉得辣,她却吃的痛快。
胡黎靠坐在桌边,“你困不困,”
得得抬眼瞄着他,笑着摇头,“我打兴奋了,”
胡黎点点头,“那行,快吃,吃完咱们出去一下。”
得得问,“去哪儿?”却也着实吃快些,
胡黎拎起她没抽完放在烟缸边的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微眯眼垂头在烟缸里按熄了烟……得得觉着此时的胡黎真是个勾魂摄魄的魔王!
“找乐子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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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胡黎这样的人,参透一件事,看准一个人,解决一个心愿,着实很快。
不用弄清楚小得女士和那个汤余的具体恩怨,看得得这副不痛快的样子,联想她这一段儿时间的不痛快,也包括前段儿由于自己,姚絮给她的不痛快……总得给她一次痛快吧。
他们从峰会驻地出来坐的还是政府用车,到了个地偏人稀的路口,下来换了车。
车的外观看上去,一辆普通保时捷,全黑,黑得柔和的月光泼上去却能反射出犀利的光,根本不见车内光景。
胡黎推了推得得,“上啊,”得得还有点愣“我开?可我没这儿的执照……”胡黎从后面扒住她的肩头,“呆子,叫你开心呢,你倒跟我这装大尾巴狼,”说着,把她送进驾驶位,弯下腰,“在家遭了那么大的罪,出来舒坦一下怎么不应该?放心,有我呢。”“啪”放下了车门。
他从另一边上了副驾,很平常地打开了导航仪,指甲敲了敲,“跟着这个走,”然后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目视前方,“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刚玩游戏那股劲儿不晓得用在实处……”“呜……”话没说完呢,得婆子已经超high发动了!
你叫她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咩,
胡黎想,小枚估计不想给她买好车也有这个原因,这婆子,好车上手,就是一个字,野!估计打游戏那里练来的野路子,转弯不同款,加速不同款,车子开得直甩屁股,坐的人胆战心惊。不过,胡黎有点豁出命地想,既然着意就是讨她这开心,何必扫她的兴?只说盯紧些,出差池前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过,得得一直没给他这机会,她开得野,倒也掌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