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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说:“我喜欢季安许,很早就喜欢他了,但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君舒想那算你识相,我也喜欢他,是女人谁不喜欢他。她对朵拉说:“你还会相信爱情吗?我是不信了。”
君舒和朵拉说起自己的初恋: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在初中的时候,那时我还刚刚发育,情窦初开,我喜欢上了我的老师,英语老师,他那时已经四十五岁了,是很有味道的男人,有家室。
我写过一首诗给他: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他把我叫到他的宿舍,他说老师疼你,接着他亲吻我的ru房,他的手伸进我的内裤里揉搓。
我永远忘不了他潮湿的手,抚摸着我还没有长开的身子,那时我是真的喜欢他,也真的信他是喜欢我的。
他说他疼我,就像爸爸疼女儿一样,可是哪有爸爸亲吻女儿的ru房来疼的呢?
可是我那个时候就是那么的相信他,还真以为那些身体抚摸就是他对我的疼爱。他每次都是在我的身上又摸又吸的,甚至还让我亲他那条狗鞭。他从不进入,我想,他是怕负责任吧,毕竟那时我只有十五岁。
很快事情被她老婆知道了,学校也知道了,你猜他怎么说的?他说我卖淫,说我是勾引自己的老师说我卖淫,后来,我退学了,然后就真的卖淫了,我把名字改成了君舒,包君舒服。
过了十年了,我前段时间遇到了他,他打电话来叫小姐,很巧,是我出的台,他没有认出我,当年干瘪的女孩,已经出落成饱满的风尘女侠了。
他激动的抚摸着我的胸,我满眼的鄙夷,这就是我的初恋,这就是毁了我的男人。他灰色衰弱的下体在空气里无力的挣扎着,我问他:和十年前的感觉一眼吗?
他没有回答我,也许根本兴奋的听不进别的话了,我想着我喜欢过这样一个老人,我就想吐,那次也没有成功。十年前是因为他怕负责的话,那这次一定是因为他已经阳痿了。占了多少女学生的便宜,活该他早衰。
我临走的时候,他拒绝付钱,他说没有做成功,没有理由买单。我一下火上来了,我指着他说:你做老师没有师德,当嫖客连嫖德都没有。
他惊讶,没想到会有小姐知道他是老师,我走的时候,真的没有要他的钱,我只是说:我真后悔十年前对你说了那句:君生我未生,现在,我只希望你快点死。
听君舒讲完她的初恋,朵拉抱着她说:“你那个时候,真的好傻。那样的老师,是衣冠禽兽。”
君舒说:“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任何人,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朵拉没有想到看起来风尘随性的君舒,会有这样的故事,她告诉自己,以后要多介绍一些富豪给君舒,让她多揽点生意,多挣些钱。
女人的嫉妒心是十分可怕的,君舒说完了自己的初恋,内心并没有真正喜欢朵拉,女人永远是聊天的时候是亲密的姐妹,涉及了一个男人,就会爆炸开来。
她们共同喜欢的男人就是季安许,君舒在和别的客人做爱的时候,想的确实安许,这样一想,就很容易高chao了,这样接客也多了些快乐。她写一了一本日记,专门讲述如何舒服的做一个妓女,比如说:
遇到好长相看点的客人,就尽量融入,长相一般呢,就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此刻在和一个男明星做爱,如果实在是长得龇牙咧嘴的没有幻想可能那种,就使点招数,让这个男人早泄,让他结束的快点,早点结束。
朵拉在金色年华六年,这样的一个性开放的大染锅,上床比上网还容易的地方,白纸都能泡黑。她招呼打理过无数个客人,谁也不会相信,她还是处子之身。
君舒相信,这让她更加嫉妒朵拉,为什么人家身子都不让人碰一下,人家的子宫还没开发,就爬在了资深妈咪的位置。自己要想接到大的单子,都得仰仗着朵拉。
君舒想:女人之所以和男人不一样,就是这个子宫。自己的子宫已经被刮过了三次了,自己还值个屁钱!
她坚定信念,就算自己子宫再怎么刮烂了,她也一定要混的比朵拉强。
精神病院第七十一章:死亡是最远的别离(1)
安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那个女人牵挂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无法想像陆家母子会怎么伤害她,他坐在喷泉那里,想着她拿着画板灿烂的笑。
得得也失落地坐着,说:“小染姐姐做错了什么,哥哥非要把她卖给了大灰狼?”
“她什么都没有错,错在于我不该救出她,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安许说。
得得说:“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她了,是不是她再也不会给我画画了。”
安许得到了朵拉的消息,朵拉找了她认识的道上混的大哥猛哥,昨晚猛哥派人潜入陆家,找遍了陆家,她都不在那里,陆高也不在。
安许抱着得得说:“我找不到她了,怎么办?”
难过的时候,连琴键都是悲伤的,比悲伤更悲伤,他找不到她的那几天,整日坐在钢琴前,用曲子来买醉自己,他变成了悲情的王子。
她用过的东西都还在那里,仿佛等待着主人回来一样。
在白小染失踪后的第四天,莫莫打电话给安许,她要找白小染出去逛街,因为过段时间就是沈砚的生日,她要给沈砚挑选一样礼物,然后借机向沈砚表白。莫莫想好了,她要买枚戒指,她要向沈砚求婚。她想如果小染知道自己这个大胆的决定,一定会笑话自己是结婚狂。
可是谁规定只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现在是女尊社会,当然女人也可以主动追求爱情。
莫莫心情很棒的对安许说:“你好,我是杨莫莫,我找白小染,我约她出去玩,麻烦让她接个电话。”
安许说:“她走了,被陆家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我把她交给你,你说她被陆家人带走了,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连个女人你都照顾不好!你…”安许安静的听着她骂,莫莫直到骂累了,才挂了电话。
莫莫骂完了,才想到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小染,她打电话给陆高,是关机。她被剧烈的不安包围着,不会小染出了什么事吧。
驱车赶到陆家,陆家死一般的沉静,张琪呆楞在客厅上,满脸的泪水,旁边站着两个穿着黑衣的中山装,满脸的凝重地说:“请您节哀。”
张琪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年轻就走了,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你怎么能狠心抛下我们。”
莫莫吓得腿都抖了,她脑子嗡了一下,差点晕了,之前准备来陆家要人的所有台词,看来都不管用了。自己来晚了一步,原来小染死了。
她摸着头上还戴着的红花,这是那么的耀眼和喜庆,但是小染已经不在了,泪水很快爬满了莫莫的脸。她在心里问:小染,你这样不够意思自己先走,你说,我该戴什么样的花来看你,总不能戴着红花来送你最后一程吧,可是,如果我戴白花,你的灵魂还能认识我吗?
精神病院第七十二章:死亡是最远的别离(2)
莫莫哀痛的弯下身子,想着和白小染这些年在一起,她想着和白小染在监狱里看白阿姨的时候,白阿姨流着泪托付自己的话:
“我入了监狱,小染很小就被她养父母接管,她天生的面盲,永远记不得人脸,所以她孤独,你是她唯一的好朋友,我拜托你,帮帮她。
现在小染去了,白姨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该怎么向还在监狱里的白姨交代。
这一切都被在猛哥派来在院外盯梢的手下看见了,很快,猛哥亲自来金色年华找朵拉,给她传来消息:白小染死了。朵拉也傻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前段时间还活生生的一个可爱的女孩,怎么就死了。
朵拉求证了几遍,猛哥不悦的说:“小妈咪,你还不信我吗,你怀疑我的信誉吗?我的“性欲”很高的,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啊?”猛哥的手不安分的伸向朵拉的腿间,朵拉迅速推开了。
她有些厌恶,这个猛哥一直想得到她,本来她是对他保持距离的,为了安许,她也就豁出去了,欠这样人的人情,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
朵拉陪笑说:“猛哥,您先喝酒,酒费我包,兄弟们都有份,至于小姐,我现在就去帮您找,您自个挑。”
猛哥淫笑着,脖子上的纹身晃得人心慌,他拉着朵拉的手说:“那我可是要你给我挑个,如果我不爽,那就还你,来伺候我。”
朵拉说:“那我叫君舒来,她是我们夜总会的红人,您一定喜欢,包君舒服。”
她趁机离开包间,找到正在抽烟的君舒,说:“快把牙刷刷,去接客,是猛哥。”
君舒这时正心理不平衡着,她知道这个猛哥一直在追求朵拉,她倒好,来自己当挡箭牌,接客,这两个字,让君舒觉得很刺耳,她慢慢的嚼了个口香糖,说:“你倒是好,把我推火坑里去。”
朵拉说:“你快去啊,什么时候了还磨蹭,他要最棒的小姐,我只有找你啊。”此时的朵拉想的都是怎么把白小染的死讯告诉安许,她哪顾得上君舒的情绪。
君舒说:“我她妈的最讨厌你说我是小姐,我知道我是下贱,你用不着老是在我面前重复接客和小姐这俩词,你装什么圣母,不就是个鸡头!”
“你怎么了,你误会我了,你知道吗,白小染死了,我现在脑子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安许说!你就听点话好不好”朵拉哀求道。
君舒笑道:“死了最好,看季安许喜欢谁去,不过,她死了也轮不着你。”君舒说完,拿了两个避孕套放在裙子里,眼神复杂的看着朵拉说:“我去接客,但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和钱过意不去。”
朵拉见君舒同意接猛哥了,松了口气,她深呼吸几下,拨通了季安许的电话。
“二少…我找到白小染的消息了…我…”朵拉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了。
“她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安许已猜到结果了。
“她死了,猛哥来说白小染死了…”朵拉不忍心听到他难过,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想,自己为什么会也这么心痛,虽然少了情敌,但是,那个女孩是那么的讨人疼爱,怎么就死了呢?朵拉很难受,把自己关在化妆室,一个劲吸烟,也不管自己戒烟很久了。
得得开心地问安许:“找到了小染姐姐了,是不是,我去拿我给她买的礼物。”
安许没想到,她死了,她怎么会死了呢?他怪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他望着他最心爱的钢琴,一拳砸下去,突然的琴响把得得吓坏了。
安许开着车,最快的速度去了恩允的办公室,恩允正在开董事会,安许冲了进去,挥拳就打了季恩允,把所有的董事都惊呆了,这个一向低调安静的季家二少爷怎么会挥拳向自己的哥哥呢?
“她死了,你满意了吧,每一个被你伤害过的女人都死了,你还在这里不可一世的开你的会!你还有没有人性!”安许揪着恩允出了公司,来到车上。
恩允说:“你说清楚,她怎么会死呢?”
“那不是要感谢你,是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藤蓝,你害死了她,你这个罪人!”安许说。
恩允回到家中,想着那个松鼠女人无辜的样子,她澄澈精灵般的眼神,她在自己身下绯红的脸蛋,她帮自己浇的每一棵植物。
他趴在床上,上面还有她留下的很好闻的体香,他埋在被子里面,连哭得力气也没有。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的离开我,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拿她去交换一枚戒指。他想起陆高拖着白小染的时候,她问他: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怀念吗?”
他送给她的手机,安静的躺在枕头下,他摸着这部手机,想起那次给她手机,尽管她很喜欢,但她死活不要,说这是太贵重的礼物。所有的女人都找他要最贵的,只有她,不过一部精美点的手机,她都嫌贵。
这是很特别的女人,虽然她面盲的有些傻。
季恩允拨打这部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就像打给藤蓝一样,他说:“你这个傻女人,你怎么真的就走了,我想要你了怎么办,你这个松鼠脑袋,你快点回来啊。”他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死亡,是最遥远的别离。如果我说我要去最远的远方,那一定是回不来的远方。
精神病院第七十三章:雪地里迷途的松鼠(1)
陆家的人在第二天就没有在家了,莫莫很后悔当天应该问个清楚,究竟小染是怎么死的。
当时主要是看张琪哭的那么伤心,别说,张琪哭的还真是那么个回事,一点看不出来是哭给小染的。
为了求证小染真正的下落,莫莫找到了在陆家的家佣刘姨的电话。
莫莫打电话问了刘姨,刘姨说小染自杀后,张琪回来就把自己给辞退了,她现在回到了乡下老家,她说白小染是用刀割破了脖子自刎的,血流了一地,陆高把她送到医院的,然后自己就不知道了,她一直在为小染祈祷,希望她能度过难过。
莫莫无力地说:“阿姨,没必要了,小染,她走了,不在了。”
刘姨把白小染自杀前画的那幅画寄给了莫莫,莫莫一看就明白了,都是学画的,彼此相通,她看的出小染自杀前内心是怎样的挣扎过,这幅画,是给那个男人的吧。
莫莫把小染自刎的消息告诉了沈砚,也告诉了季安许,她哭着说:“我问了陆家的阿姨,她说小染是自杀了,自刎的,血流了一地,太残忍了,她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对自己,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怎样的痛苦。”
莫莫把那幅画交给了季安许,最后画到了恩允的手里。那幅画上沾着血迹,在白纸上格外的悲痛着。她如果是只雪地里的松鼠,自己是她渴望寻求庇护的大叔,那么,是自己这棵树抛弃了她,她才会走绝路。
所有人,都悲痛着。
有人说,真正爱你的人,就是你死后还能对你念念不忘的人。
陆家人并没有举行什么追悼仪式,莫莫那天走后,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想的都是白小染,忘了沈砚的生日忘了要求婚,最好的姐妹没有,一切还有个什么意思。
沈砚自听莫莫说白小染死后,去陆家想大闹的,至少要知道白小染是怎么死的,去了陆家几次,大门紧闭着,没有人应答。沈砚没有再去过画室,因为那里,总会让自己想起小染。
陆家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季恩允日日买醉,抽着雪茄,喝着烈性酒,他将白小染的死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他不忍想象那样孤独瘦弱的小染,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没有心思打理工作上的业务,季正成也懒得管他,把花丝安用重新调回了原来的总裁助理岗位。
他穿着白色对襟褂,凌乱着头发,坐在地板上,抽着雪茄,胡子长的很深了,也懒得去刮。他知道小染喜欢昆曲,他素白的长衣,哼着昆曲《懒画眉》,打着拍子,满身的烟雾和颓废。
一切仿若游园惊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抽着雪茄,看着王祖贤的电影《游园惊梦》——“早就想劝你别吸烟,可是烟雾中的你又是那么的美,叫我怎么开的了口。”这句台词,多么的心碎,他手中的雪茄,停了一下,他望着惊艳的剧照,烟火潸然。
安许约莫莫见了面,把季恩允的和白小染的事告诉了莫莫,莫莫终于明白,原来那个害了白小染至今的男人就是他的哥哥季恩允。
莫莫激动地说:“你哥哥,真是个混蛋,小染就是被他害死的。如果不是他占有了她,她怎么会被陆家人逼死。”
“对不起,我是代我哥哥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人么鸟用,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莫莫捧面哭了。
安许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也好难过,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他却成了我哥哥的女人。我就想着,那好吧,我看着她可以了吧,看着她成我的大嫂也不错,可是现在,我看不到了。”
莫莫有些于心不忍,点着烟,望着天空,说:“小染,你在天上吗?我是莫莫,看到我头上的红花了吗?即使你走了,我还保持着戴花的习惯,就像你还在一样。”
真的,就好像你从未离去,好怀念你傻乎乎的问我是谁的日子。
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一种病,一定有面盲症。小染记不得任何人的长相,连她自己,她都记不得,很小的时候,同学都笑她是个大傻瓜,是个睁眼瞎,养父母是受人之托,抚育她,但从未真正的疼过她。
现在白姨还在监狱里,莫莫不敢告诉她,会要了白姨的命的,小染是她的希望。
莫莫去找沈砚,沈砚莫名其妙的对她发了一通的火,沈砚说:“在医院,我不让姓季的那小子带走小染,可你偏要,现在好了,人没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跟你没有关系了,我现在辞去了美院的工作,我不是你的老师,你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沈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受伤的狮子一样咆哮着。
莫莫说:“我怎么知道季家人回把她送回陆家,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白小染,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这种高干子弟,你懂什么?就算白小染不存在,我依旧不会喜欢你杨莫莫!”沈砚无情的说。
莫莫花了这么久,总算看清了沈砚,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一相情愿。她和沈砚的关系,就是建在小染存在的基础上。
年少青葱岁月里,你有没有过很喜欢一个男孩,你想尽办法接近他,他终于和你靠近,和你谈笑风生,到最后你才知道,你不过是座桥梁,他眼里看的,是你的闺蜜,是对岸的那个女孩。
那只雪地里迷途的松鼠,远比莫莫幸福很多,至少拥有这么多人的惦念。
精神病院第七十四章:雪地里迷途的小松鼠(2)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很喜欢这句诗,读着它,总让人忍不住想想季恩允,这个让女人又爱又恨的男子。
他一直是一副流氓样,流里流气,不过是个高贵的流氓,抽着雪茄喝着名酒泡着不同的女人。他曾固执的认为每个男人都渴望成为流氓,只不过,有的成了,而有的,根本没有机会。
当然,季安许除外,他永远弹着琴,听着柴可夫斯基,看着高更和毕加索的画。那些画家,在季恩允的眼里,也不过是流氓,那毕加索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可能不比季恩允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