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壑之外。
地面寸寸龟裂,岩浆喷薄,烈火熊熊,风狂电肆,山摇地动,宛如人间炼狱,两颗“阴阳眼”拔地而起,悬在虚空,嗡嗡疾颤,砰的一声炸成齑粉,几在同时,远处天边,五道彩光,如同流星,一闪即逝,没入苍穹。
慧空只觉身子一轻,那股大力陡然消逝,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哇”的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方才与那阵力对抗,几耗尽他所有的真元,所幸“天地元灵大阵”重在封禁,不是逆天杀阵,否则怕是要功德圆满,见西天佛祖了。
慧空运转“涅大明经”,调息片刻,伤势少缓,便纵身跃入那深壑之中。
.......
恍惚中,萧逸感觉的数股暖流在身体内缓缓流动,暖流过处,如融融春意,舒服之极,最后汇入肚脐下方约三寸处,同时自己的肚子(丹田)里募得出现一丝清凉之气,冷暖两股气,互不相让,似乎都有吞噬对方之意,但是那清凉之气显然是那暖流的克星,冷暖相交,暖流瞬间被吞噬殆尽!不肖一息,那清凉之气也随之消逝无踪。
“咦?,奇怪!”萧逸迷迷糊糊听到一个人说话,缓缓睁开眼。浩瀚夜空,繁星点点,玉盘也似的月明挂在半天,月华挥洒,天地万物如披白纱,树影斑驳,清风徐来,影影绰绰,光怪陆离,他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一个人正自疑惑的看着自己,正是白天那一动不动的老和尚。
“小施主,你醒了!”老和尚一脸慈善注视萧逸,脸上颇有喜色。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萧逸急道,方要起身,却没有一丝力气,只得躺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慧空。
“小施主,莫急,待和尚慢慢道来”慧空一脸笑意慢悠悠的说道。
慧空把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他身体恢复自由之后,便下深壑找到萧逸,只见他昏迷不醒,知是受了伤,然后便到了这里,再后来他以“涅大明经”为萧逸疗伤,却发现萧逸的丹田如同深渊大川,三道涅大力,竟石沉大海一般,消逝无形,端的奇怪之极,之后萧逸便醒了。
慧空暗暗叹了口气,本以为福缘果报,遇上一个资质奇佳的少年,若好生培养,假以时日,定能封仙封神;神武不杀,绝非易事,更重的是这个少年心怀仁慈,即便日后权柄在握,定也不会妄动杀心;但是此刻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他的丹田如深渊,不能聚气,乃是先天不足,天生的不能修真!
萧逸看这个老和尚沉默不语,眉头微蹙,颇为沮丧,打趣道:“老和尚,你们佛家有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却不知我们造的什么孽!白日是你动弹不得,现在却换作我了!一样的报应,你说你我是不是有缘?”。
慧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见性成佛,不拘于佛门之外,小施主,一身佛性,本就与我佛有缘,人生如梦,实为镜花水月,一切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心有菩提,已然是着相了,妄我半生参悟佛法,却不如小施主看的开!此番倒是和尚矫情了”。
“老和尚你絮絮叨叨说来一大堆,我却一个字也没听懂”萧逸一脸茫然,悻悻说道。
慧空缓缓说道:“随心率性,恣情纵意,小施主是豁达之人,老和尚心有滞碍,却是做不到,委实惭愧”。
“老和尚,你尽说些让听不懂的话,”萧逸一脸懵懂,不知所云。这也难怪,慧空看出他先天不足,却又不忍道明,是以句句话外有意,话话弦外有音,且禅机处处,是以萧逸听不明白。
“小施主,明日和尚便带你上昆仑,玉虚师兄修为见识远高于我,你的病弊或许有治!”慧空笑道。
“那就麻烦大师”自母亲离世之后,这些年来萧逸一人生活,孤苦伶仃,性情要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的多,深知世态之炎凉,人性之冷漠,然而他与这老和尚素昧平生,老和尚却这般待他,心中一暖,不由不把“老和尚”换作“大师”称呼。
“小施主严重了,和尚的命是小施主救得,小施主便是老和尚的恩人,况且我佛慈悲,莫说是小施主,便是任何一个有难之人,和尚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慧空不疾不徐,总是缓缓说答,难道得道之人都是如此?
只听萧逸酣声连天,不知何时萧逸睡过去了。
慧空不禁莞尔,闭目静坐在一旁打坐。
翌日,清晨。
萧逸不由打了寒战,缓缓睁开眼,顿时清醒了,只觉得天高地阔,乾坤无穷,千丈高空之上,寒风猎猎,彩云飞驰,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尘心尽涤,豪情万丈,忍不住放声长啸。
慧空任由他在自己背上大嚎,笑容淡淡,听之任之。
不消片刻,便到了昆仑脚下,慧空默念法决,驾驭金刚降魔杵缓缓落下。
“老和尚,飞的好好的,为何要停下来呢”萧逸一脸兴奋,意犹未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