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朋友对你有意思。”
这回轮到我差点喷了,赶紧用纸巾捂住了嘴,含糊不清的解释:“别瞎说,他有女朋友的。”
谭文恺往后一靠,双手抱胸审视着我,那眼神像是要现场将我解剖。“他有没有女朋友我不知道,但他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别样的情愫,尤其是看到我,眼神是敌对的。他显然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那天的事并非巧合。”
我啼笑皆非:“我不是低估你的职业啊,这回你真的错了,没有那回事。”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裙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不是吗?”谭文恺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那是……那是……”我开始有点冒汗,是啊,我是完全有必要拒绝的,但我没有,为什么没有呢?我承认我有点心虚,可是被他这么尖刻的审视,我也无法淡定。
“因为你想见他。”谭文恺一语中的,丝毫不给情面,“你们俩……算了,以后咱们还是别见面了,否则会有第四个人受伤了。”谭文恺指了指自己,站起来冲我潇洒的挥了挥手,毫不留恋的走了。
我原以为只有女人才敏感,原来男人对待感情也同样敏感。谭文恺仗着自己是心理咨询师,很自信的表示看透了我,好吧,算是勉强对吧。但是对于高天睿他显然是失误了,也难怪,哪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搅合别人的约会,难免让人产生误会。
高天睿很快就到了,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就在附近猫着。
“怎么就只有你?”
高天睿扫视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因为谭文恺的话,我很认真的观察着高天睿的表情,受谭文恺先前话语的影响,我竟然看到了高天睿眼神后面的窃喜。
“裙子呢?”我看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
“在车上。”
“你给我送裙子放车上干嘛?”
高天睿说:“反正要送你回家,拿下来干什么?走吧,我送你。”
反正个鬼,他怎么就断定我反正要回家,也许我还得和谭文恺继续花前月下呢。
上了车,高天睿扔给我一个袋子,我拆开看了看,果然是一条白色的羊毛连衣裙,但和我的款式有明显不同,而且我敏感的翻了翻衣服的吊牌,显然比我的那件要贵得多。
我没空跟他道谢,也没空去纠缠两条裙子的不同,我现在满脑子都想验证谭文恺的话。
我偷眼看了看高天睿,他的五官长得很清秀,鼻梁挺直,睫毛浓密,肤色也很白皙,身材亦是该壮的壮该瘦的瘦。他和王博不同,王博是硬朗挺拔型,高天睿是清俊飘逸型。
“不喜欢吗?”高天睿扭头问到。
“喜欢什么?”我紧张的问,难道我偷偷的看他,被他误会了?
“裙子啊。”
我答非所问的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破坏了我美好的姻缘。”
“哦?是吗?破坏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哪根草都行吗?那你呢?你这根草也可以吗?你喜欢我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将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就把心里话给抖了出来?
高天睿显然也被吓得不清,方向盘扭了几扭,最后妥协的将车靠边停下。停得太急促,我和高天睿都前后颠了颠才坐稳。
我有了些许的慌张,既然豁出去了,我还是满心期待着能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但是车厢内很安静,高天睿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只直视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这种寂静让我些许的慌张变得越来越强烈。
时间过去了很久,也许其实只有短短几秒钟,而我却觉得度日如年。看吧,不可能会有我想要的答案,高天睿有依云,他根本不需要我。他不回答,只是不想伤害我吧。
可是他破坏了我美好的姻缘,也许谭文恺就是我今生的缘分,但是他彻底破坏了,我就有点生气,不,十分生气。
我喊:“你凭什么破坏我的终身大事?你龌龊卑鄙。”
我本可以骂得更恶劣点,无赖眼泪不争气,我逃也似的拉开车门跑了。而高天睿也没有追来,我这不争气的眼泪就掉得更凶猛了。
我毫无气质的坐在路边花坛边上嚎啕大哭起来,像一个被抢了棒棒糖的孩子,哭得又伤心又撕心裂肺的。我本应该默默流眼泪,尽显委屈的哭得斯文点,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高天睿的沉默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也粉碎了我作为女孩子的那点自尊。
就在我哭得畅快淋漓的时候,头顶有个声音说到:“安静,你这么哭是不是代表你也喜欢我?”
我迅速抬起头,看到高天睿的脸,还有斜上方的那一弯月亮,那晚月光很亮,正如高天睿的眼神。
他双手插兜,静静的看着我,然后移动脚步,转到我的跟前,单膝跪地蹲下来,看了看我,然后把手抽出来,在我头上拂了拂。
“你确信你也喜欢我吗?”他问。
我傻傻的点了点头,还用问吗?我的表示已经足够花痴了。
“不是王博而是我?”他继续问。
为什么又问王博,这又关王博什么事?我还是不明白,继续痴痴傻傻的看着他。王博的身影瞬间在我脑海中闪过,我几乎能想像王博知道这一幕时的那种痛心疾首。我略微有一点点不安,但很快被眼前高天睿的注视粉饰干净。
“好吧。”高天睿握住我的双手,认命的说:“我不管了,反正你也喜欢我。”
我注意到了这个“也”字,被高天睿三番五次的提起过。
“为什么是也?”
高天睿淡定的说:“傻瓜,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我的心就像坐了过山车,忽悠一下就到了嗓子口,还伴随着脸红耳热,唇干舌燥。我愣了半响,在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以后,随即向着高天睿扑倒。
高天睿稳稳的接住了我,一手抱住我的腰,一只手在我背上抚摸着,像安慰一个孩子。
“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姿势拥抱呢?”高天睿问。他蹲在地上有点吃力,而我只有屁股搁在花坛边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在高天睿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