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
“为什么?”
“我也知道。反正我恨他。”
“就因为他总在训你?”
“可能吧!”
“可能?他是在爱你,家长永远关心咱们,永远对咱们好。”
“是吗?”宁宁不无嘲讽地反问。
“对。所以,我们该听他们的话,该使他们的内心充满幸福。”
“这我懂。”
“你懂?”
“道理我懂。可我还是恨我爸爸。这是没法子的事儿!”
“你可不要这么说。”
“他从来不问我,我干好事他不知道,我干坏事他也不知道。”
“你吸烟,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
“杰姆斯呢?”
“也不知道。”
“你真能保密。”
“你也得替我保密。”
“我知道,你放心。”
温迪说。
13
时近傍晚,高速公路上,王起明的轿车在飞驰。
王起明焦急地驾着车,箭也似地飞在高速公路上。看得出,他十分着急。
郭燕坐在他身边,怀里抱着一只小白狗。这是他俩送给宁宁的生日礼品。
今天,他们很早就离开了工厂,从新泽西州很远的地方买到了这种世界驰名的“melttes”,中国人管它叫“贵妇狗”。
小白狗浑身上下打着哆嗦,害怕地把头藏在郭燕的腋下。
也许它在猜测,新主要要把它带到何方。
“希望宁宁不要为我们迟归而生气。”郭燕自言自语。
“不会,”王起明很有把握地说,“她一看见这只小狗,肯定会高兴得蹦起来。”
“但愿如此。”
汽车时速表已经过了70,郭燕在一旁提醒王起明:“当心警察!”
汽车在通过holand遂道时,遇上了塞车。
王起明急得一拍方向盘:“真他妈的见鬼!”
他看了看表:10:30。
“太晚了,”王起明说,“怕是赶不上宁宁的party了。”
“估计差不多了,她打电话告诉我从下午一点就开始来人了。”郭燕一边抚摸着那小白狗儿一边说:“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早想好了,叫它jerry。”(杰里)这是王起明看到电视里的动画片,想到了那只家喻户晓的狗。
“jerry,jerry,姐姐见到你,一定高兴死啰。”郭燕把小狗举到脸前,想亲它一下。那小白狗为了拍新主人的马屁添了郭燕的脸一下。
“痒死我了,小淘气儿。”郭燕说着“咯咯”地笑着“宁宁有了狗,我想下了学就不会再出去了。”王起明说。
“我就怕她交上坏朋友。”
“唉,真叫人操心。”
“美国人说,teenagerisanimalage。”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十七、八岁,是牲口的年龄。”
“话虽刻薄,可是,有道理。”郭燕接过来说,“打毛衣张太太的孩子,卷进了华青帮。”
“真的?”
“没错。”郭燕继续说,“去年这孩子挨了三枪,花不起这儿的医疗费,跑回南京治伤。一年了,到现在还不敢回来。”
“可怜的孩子。”
“秀梅有个表妹,也是这个年纪,从台北到这儿没有多久,就学会了吸毒。她父亲把她好揍了一顿,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了,到现在不知下落。我真担心。”
“为谁?”
“宁宁?”
“她不会!”王起明十分肯定地说,“宁宁是什么孩子,你我还知道吗?她从小就聪明,听话,外边的事儿从来不掺和。
对吧?“
“是。宁宁,我当然信得过。”
下载
王起明和郭燕都是为了驱除内心的不安全感,才如此坚定地夸奖宁宁。其实,他们的内心都有一点点不安。尤其是王起明,每当他听到女儿那一口纯正的纽约腔英语的时候,心就悬起来了一半。
终于到家了。
郭燕抱着小狗,先下了车,径直奔到客厅。
“happybirthday”她双手高高地举起了小狗,小狗大概有恐高症,四支小爪乱蹬着,非常可爱。
“妈,我的狗。”宁宁跑过来,抱了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huny、stueady,lovely”地叫着。
王起明走了进来,看着杂乱的客厅,闻着那浑浊的空气,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没说什么就上楼了。他想换下西装,穿上运动衫松驰一下。
他一到楼上,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怪味儿,他走近宁宁的卧室,门没有全关上,那股子怪味儿是从那里出来的,他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没有马上换衣服,又返回了楼下,小声在郭燕的身边嘀咕了几句。郭燕的脸也立刻收回了笑容,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宁宁只顾着逗小狗,根本没有留意这些变化,何太太的女儿温迪,斜眼看了他俩一眼,便站起来说:“阿姨,叔叔,我走了,再见。”
“谢谢你,温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