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反正无事,正好上街去找丐帮。两人装出一副游客逛街姿态,沿着街边店铺边看边聊。走过一条街,刚转过弯来,看见街口坐着一个小乞丐,面前地上有只破碗,里面有几枚铜钱。
小天羽掏出一锭五两银元宝,随手一丢,元宝入碗,却丝毫响声也无,这一手看似容易,实含高明内功。
小叫化抬头仰望,道:“请问公子爷有何见教?”小天羽见小叫化出口不俗,暗暗赞叹,丐帮果真不凡,看来帮中人才济济,大有可为啊。就接口道:“少爷想见贵帮此地主事。”
小叫化问:“什么事?”
小天羽答:“当面见过主事方能说,因为此事重大,关乎天下苍生。”
小叫化自小受训,忠义在心,闻听有关天下苍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多问,立即将碗装入布袋中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口中道:“请跟我走,保持距离。”
小天羽和耿老就远远跟在小叫化后面,一路走去,三转二弯,穿过一条肮脏僻静小道,来到一座破庙前。只见庙门口台阶上坐着几个中年叫化,见到小叫化带着二个人走来,头也不抬一抬,好象没看见有人。
推开半闭的大门,走过一段石板路,前面破损大殿台阶上站着一个虬须满面的中年大叔。小叫化上前和大汉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大汉睁大双眼,精光炯炯,太阳穴高高突起,看来身怀不俗武功,亮嗓问道:“来者何人?有何见教?”
小天羽停步抱拳:“阁下想必是此地分舵舵主吧,我们自靠山屯来,不知阁下是否知道靠山屯。这位是靠山屯屯长耿精忠耿老太爷,在下李天羽,因为打算招募十来万工匠,又不愿太过招摇,只能前来请丐帮援手,不知阁下能否帮这个忙。”
这个人正是镇西关丐帮分舵舵主程一奎,先前见老者跟在后,小的在前有点奇怪,因为长者在前,小辈在后是世俗常礼,但听小天羽朗朗道来,不卑不亢,小小年纪江湖很老,仔细聆听小家伙所说之事倒大大地吃了一惊。这是何等大事,怎能派遣这么一个小孩子来办。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如说是假,这两人难道是吃饱了撑的,如果是真,这件事自己确实还担待不了,当下挣得脸也红了,不知如何是好,呆在当地尴尬万分。
见程舵主尴尬的样子,小叫化机灵,悄没声地在旁边早就听个一清二楚,小脑瓜飞快地转了一圈,立即上前附耳悄悄地给舵主出主意:“此事确也太大,你老可推托需报帮主裁决,就不落脸面,此事如成,可是大功一件。”话音虽轻,小天羽已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对小叫化的机敏印象很好。
程舵主听后,大觉有理,心想这小鬼倒机灵聪明,今后有机会好好提拔他,于是转眼满面笑容道:“两位贵客刚才多有得罪,蜗居简陋,里面还算清净,肯否移步,少待片刻,喝杯茶解解乏。”并伸手延请。
两人见对方态度突转恭敬,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不多推辞就双双进了大殿。大殿内果然另有一番光景,打扫得干干净净,中间一只矮脚方桌,四周四只蒲团。于是宾主都落坐在蒲团上,斟上三杯香茗,程舵主吩咐小叫化下去准备狗肉和叫化鸡。
过不一会,几个叫化端上大块狗肉,大碗二锅头及三只烤泥团。掰开泥团,露出白嫩喷香的叫化鸡,果然美味非凡,二人尝后大呼好吃。小貂闻到异香,又连忙钻出来凑热闹,和小天羽你争我夺,不亦乐乎。不一会小貂咕咚一声醉倒在地,三个人继续吃肉喝酒,吃吃谈谈,很快就热络了。席间程舵主吩咐将此事飞鸽传书给丐帮帮主请示机宜。
酒足肉饱,擦净油腻的嘴和手,二人告辞出门,程舵主和小叫化一直送到大门口。
“两位放心,请在客栈暂留一天,至迟明晨定有回音。届时当尽快通知两位。”
告别丐帮分舵后,两人继续四处观望,一直逛到夜灯初上方才兴犹未尽地返回客栈。用过晚膳进入客房泡上二杯浓茶,老小两人谈谈日间所见所闻,谈谈感想,倒也兴致昂然。喝了二壶茶,肚子有点发胀,出外方便后回房熄烛睡觉。小天羽自幼睡觉时真气会自动流转,如同清醒时有意练功,而且同时会向四周散发出淡淡的气机,也称为游潜,三十丈内如有异动都能感应得到。
三更鼓后,客栈围墙轻轻地窜上一个黑影,一下就把小天羽惊醒了,小天羽也不出声,静观事态发展。
黑影朝四下打量片刻,跳下院子悄无声息地来到小天羽睡觉房间的窗户旁,侧耳倾听了一会,从身上取出鹤嘴状扁壶,用鹤嘴对准窗户隙缝处,然后用嘴含住壶端口用力一吹,鹤嘴顿时喷出一股淡淡的烟,徐吹徐喷,慢慢地房间内已被白烟笼罩。黑影用工具轻轻撬开窗户,跳上窗台,再纵身准备跳进房内。
正在此时,小天羽右手一抬,射出二道指风,一道射中黑影的软麻穴,黑影顿时动弹不得,一道射中黑影的丹田穴,破了黑影的气门。黑影在突然被制住软麻穴时,随即人就僵硬地往下掉,吓得立即发出妈呀的惊叫,顿时惊醒了旅客和老板、伙计,接着又听到碰咚的声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皆纷纷赶来。
一看到有间客房的窗户大开着,跑近一看,房内白烟满屋。这时白烟越来越稀,已可看见床上两个人好似昏睡不醒,窗台下还躺着一个人好似在哼唧。众人忙跑进屋去,把房门开得大敞,有经验的旅客说道:“这两个房客是中了迷魂香,这依在墙边穿夜行衣的一定就是盗贼了,还带有凶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躺倒在地。老板,你叫人赶快将他绑起来送官究办,这两个客人你弄点冷水往脸上一喷,他们自会醒转。”
老板一听有理,忙叫伙计把那贼给紧紧绑了,连同地上的尖刀和怀中搜出的鹤嘴壶一起带,连夜押送府衙。另叫人用冷水将两人客人喷醒,并让他们查查少了什么没有。尚好,没有缺少什么东西,老板说了不少好话,连声道歉。
小天羽说:“老板,既然我们人没什么,东西也没少,你就别太在意了。”
折腾了这一会,天倒也渐渐亮起来,看来没法再睡回笼觉了。大家索性端水洗漱了,然后早早出现在饭厅里,议论议论半夜发生的事,都庆幸自己房内幸好未被贼相中,否则不知会产生什么后果,想想也后怕不已。
天亮后府衙升堂问案,在众多证人证据面前,那贼也无从辩驳,只得老实交代。
原来那贼是三年来犯案累累的著名飞贼,外号梁上君,真名梁尚君,尚和上同音不同字,一字之差,意义可就差距大了,真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官府久寻不获,已悬赏一千两白银。此贼武艺高强,轻功尤佳,能飞檐走壁,就算作案时无意被人发现,也无人能擒拿住他,所以至今逍遥法外。
这次不知梁上君作孽多了报应临头,还是上天降罚,让他在不该发病的时候老毛病发作。全城百姓奔走相告,拍手称快,被偷的大户人家则冀望能够追回珠宝财物,纷纷遣人探听究竟。
府台大人没有花半分力气,凭空获此惯偷飞贼,心中的高兴难以言宣,当下先兑现诺言,赏给悦来客栈老板一千两白银,接着大刑伺候,追索贼赃。重刑之下,梁上君熬刑不过只得一一招出贼赃的多处藏匿地点。府台派亲信随去逐一挖掘,起出了大部分贼赃,因少量贼赃已被飞贼挥霍掉了,这些贼赃府台就老实不客气的二一添作五,先将一半赃物半路截下,另一半再发还原主。这些大户人家见能取回一半珍宝总算不幸中之大幸,虽未全得,但总好过丝毫未得,于是纷纷称扬府台治理有方。再说此案既结,上报朝廷,朝廷给予嘉奖表彰,并批复将飞贼就地正法: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