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城门，泸州府三个大大的阳文字镌刻在城门上方，小天羽随着进城的人流进了城。

逛在街上，小天羽发现有一些青衣人在向沿街店铺收钱，店老板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应付青衣人，一付惟恐得罪对方的神态。

继尔又发现有一些黑衣人在威逼殴打一些老百姓，而旁观的人又都视而不见的匆匆走过，那些巡街的兵勇也视若无睹。

小天羽满怀疑窦，于是在一个偏僻处找到一个老年乞丐，向他亮出了木牌，让他带路进入了泸州丐帮分舵所在地。那是一个中型的锯木场，场中安装了五架大锯木架，先将原木刨开成厚木板，再由中锯木架剖成方料，场地四周堆放着各种规格的木料，泸州分舵就设在后院内。

见到了分舵姜舵主后，姜舵主将小天羽小长老奉为上宾，吩咐准备叫化鸡和狗肉宴。

在交谈中，小天羽得知缘由。

原来在泸州城郊有一个大庄园，是一个武林组织名叫铁马堂。堂主马照堂，共有六百多名手下，服饰统一穿黑衣。生存之道主要是放高利贷，月息三成，放贷对象主要是贫穷人家，因为贫穷人家一旦遇上一些急难事，无处筹措，告贷无门，则极易走上借高利贷这条路。

而这些借了高利贷的穷人又几乎都是还不了债的，最后只得卖儿卖女抵债了事。铁马堂再转手倒卖则又多挣了一笔钱，所以街上经常上演打人逼债的事件。

而在泸州城附近的石梁坡上却驻扎着一个绿林组织，号称金戈帮，帮主金大壮，武艺高强，帮中四千多手下，实力雄厚。

金戈帮不知暗底下和府尹达成了什么协议，衙门竟默允金戈帮在城内向各店铺公然收取所谓的保护费。店铺老板在交纳了各种税费外还得交纳这不得不交的保护费，如果有人胆敢不交的话，那么他就不受保护，随时有飞来横祸的可能。在那几个不交保护费的人遇到了飞来横祸后，其他老板再也不敢有样学样了。

小天羽听后不禁勃然大怒：这还了得，百姓本就不堪负担，现在黑道又日渐猖獗，变本加厉，甚至官匪一家，黑白勾结，老百姓哪还有活路。

小天羽沉思一番，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他询问姜舵主城内是否有白道豪杰。

姜舵主讲原先是有一个东方世家，老主人东方亮开了一家镖局，起名振武镖局，经营得颇有起色。但在几年前，途遇劫匪，保镖人手伤亡惨重，所保红货被劫一空，为赔偿红货损失及抚恤死亡人员家属，东方家几乎倾家荡产。老主人东方亮忧急之下卧床不起，不久也就与世长辞了。眼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小天羽此次出门，随身携带了一千万两官庄银票。将耿直留在分舵内安歇后，小天羽一个人向东方家走去，身上穿着一件绸质小长袍，俨然一个富家小少爷。

东方家现仍住在已关闭的镖局大院内。大院内放着十几个大缸，里面腌着各种酱菜。几个未遣走的原镖师、趟子手在忙碌着。

镖局大门紧闭着，旁边的小门虚掩着，大门口的二只石狮子头上破损了几处，看上去狮子好象不大高兴。镖局的招牌也早就摘掉了，连旗杆上的镖旗也早就取下了。

看来东方家的确没落了，好在腌制酱菜的生意尚可，肚子填饱大概问题不大。

小天羽径自推开小门迈步而入，几个正在忙乎的伙计抬眼看了看小天羽，低下头来仍旧忙着原先在做的事儿，没人出声招呼。

小天羽老三老四地将手放在身后，踱起太爷步子，四处打量察看，好象欲收购这座老宅的模样。

这时从厢房内走出一个二十六七岁模样的青年，英俊潇洒，只是身上的衣料稍嫌陈旧了些，色泽已褪，还补缀了几处小补丁。

看着小天羽在打量老宅，青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心中却怎么也掂量不出这小孩是什么来路，想干什么。

毕竟青年出身大户人家，颇有教养，当下含笑上前招呼：“请问贵客，有何见教？”

小天羽见到那青年第一眼便心生好感，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青年，心想如此良材美质不加以雕琢打磨派些用场岂非糟蹋了。

“哦，这房子虽然破旧了些，但如加以整修倒是个不错的好居处。我想把这房子买下，你开个价吧。”小天羽煞有其事地说，他是存心逗那青年玩。

“这，对不起，我们并无出售这老屋的意思。”青年感到大惑不解：一般情况下，只有房屋原主有意向出售再发布讯息后，才会有买主上门。但自己从无表示过，况且这种事怎会让小孩出面呢。

“这样吧，我看你这儿住的人也不多，房间倒不少，那就租一间我住吧。”小天羽就退让一步，以租代售。

“这，租一间？这个租房给外人我们也从来没如此做过。”看看小天羽，心想这个小孩倒满讨人喜欢的，和他住在一起倒可不再感到寂寞，但不知那小孩全家有多少人一同住进来。

“我看你们家好象也不大宽裕，人丁也单薄，那有多冷清。我这个人就喜欢热闹，我住进来后可以陪你玩，讲讲话，你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个人住进来？”

“是啊，我一个人单身外出，四处游逛，兴之所至，随遇而安。我看这泸州城确实不错，想多住几日，住旅店嘛既不清净幽雅，又感枯燥单调，想来想去，还是租一间房较为适宜。”

“在下东方相如，请问贵客尊姓大名。”

“免贵姓李，名天羽。”

“天羽？好名字，天羽兄弟，关于租房之事，可否允在下请示家母？”

“这是自然，请。”

东方相如就进内室请示其母去了，不一会返回，对小天羽说其母想见见他，小天羽就跟随相如进入厅堂。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夫人已端坐在太师椅上，衣饰虽朴素，但仍可见雍容高贵风姿，旁立一个全府唯一的小丫头。

“在下李天羽叩见东方夫人。”小天羽抱拳致意。

“小兄弟请坐，上茶。”东方夫人见这小孩精灵佻脱，惹人喜爱，不知不觉间绽开了笑容。

自东方老主人郁郁而终后，九年来东方夫人脸上久已不见笑容，如今乍一绽笑，如同春花初放，东方相如自也十分高兴。

“小兄弟不知想在蜗居逗留多少时日？”东方夫人心想最好能多住些日子。

“不瞒夫人说，在下刚才是在逗相如兄玩儿呢。实则在下有事相求，不过找些借口罢了。”

“小兄弟有事相求？不知是什么事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夫人心中奇怪，家中徒具四壁，度日维艰。常言道，富在深山有人知，穷在闹市无人闻。平日里亲戚故友已久不往来，生怕沾上穷气，而现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富家少爷却上门来有事相求，东方夫人不由一头雾水。

当下小天羽就将来泸州城的所见所闻及自己的感想说了一遍。

“小兄弟有所不知，这铁马堂还是泸州城内所有青楼和赌馆的后台。青楼内不少女子是被抢来的，赌场还设局引诱富家子弟豪赌，并用出老千手法害人倾家荡产，已有不少富翁被逼自杀。”东方相如慷慨陈言，“前几日，泸州盐商为了其子欠下巨额赌债欲出让官盐经销权呢。可惜泸州城内已再无人能拿得出如此巨资，不然倒是一个极佳的致富之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