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伫立在厢房木窗面前,看着染上半天的云彩,他窗子对边的乌窗也徐徐打开,是林涡涡,她看上极为沉重。一腔白雪临窗飞,明眸相视,惺惺相惜。
她的乌窗紧闭,掩埋了庭院的一草一木。
一曲高歌,抖落了万朵浪花,戏台暗得紧,悠悠的烛光诉说愁肠。耳边一片剑花打斗,双剑齐舞,霜白的剑晃落了一寸月光,激起刷刷的竹叶,一切成了武侠小说中特有的桥段。林涡涡不知不觉到了戏台下方,看着一男一女排着武戏。一身粉衣的女子身子不稳,直往地上跌,侠客伸出手,抓住了粉衣的手。
啪!啪啪!啪啪啪!林涡涡情不自禁鼓起了掌。
一男一女收起身,望着林涡涡这名“观众”。侠客装束的把剑背在肩上,跳下戏台,大步流星的走到林涡涡面前,两道粗黑的剑眉一挑一挑:“你好。”粉衣也跳了下来,动作稍添飘逸,容清齿白,慢慢游到林涡涡面前:“你是?”“我就住在厢房里,睡不着,到处走走。”“看你是个小女生,胆子怎么这么大?”“胆大?哪里胆大了?”林涡涡听得雾水四起。“夜里,鬼可喜欢出来了,吃你这个毛丫头。”侠客装束的张牙舞爪,极尽夸张,却能让人将信将疑。“大师兄,你就别吓唬她了。”“好好好。”侠客装束的大笑。“对了,他是这里的大师兄――景夜明,我叫何离娴。”粉衣介绍完毕,林涡涡答了句:“我是林涡涡,梨涡的涡,不是蜗牛的蜗。你们在这干嘛呢?”“忙着排戏呢?”“你这小孩还是回去吧,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侠客装束的郑重其事的说。
“对了,你们,问你一个问题?”
“小孩就多问题,我们很忙的,回厢房吧。”侠客摸了摸背上的剑,显得有些不耐烦。
林涡涡只能回厢房,她本来想问张菱衣的,作罢了。
“夜里听到声音千万别开门啊。”粉衣在她背后喊道。
“为什么?”林涡涡疑惑的上了阶梯,一下,一下,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下方的庭院传来一阵锄头铲地的声音,又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响作。林涡涡壮着胆子,借着手机的屏幕光线,下了楼,她特别小心,不敢踩响了木隔板。
黑幽幽的细石小路旁立着枯败的油灯,暗淡地发出冥光,纷纷飘荡的冥币,缟素自在的在空中唱着丧歌。草丛中有个人蹲着的身影,好像用小锄头挖掘着什么。林涡涡吞了吞唾沫,觉得嗓子缺水缺氧,她在那人肩上拍了拍,那人迅速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脸来,那是一张苍老的脸,满脸皱子,十分丑陋。林涡涡吓了一大跳,垂下手,盯着巫婆摸样的麻婆子。那婆子显然也被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这么晚了,在这干嘛?”令人讨厌的声音,林涡涡不知如何作答,引开婆子给的问题:“老婆婆,你在这干嘛呢?”“老婆婆?哈哈哈。”婆子的笑里带着无比的酸楚,她一把推开林涡涡,气愤的走进了挂满吊兰的走廊,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些人怎么怪兮兮的。
林涡涡与张菱雨同屋,张菱雨早已经睡了,可她躺在草席上就是睡不着,数喜羊羊,沸羊羊,美羊羊,懒羊羊也不起作用。她索性坐起来,默默等着天亮。凉飕飕的风吹了过来,把窗子吹得吱呀作响,依稀看见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林涡涡起身,点亮油灯,用木棒支着窗。门“咚咚”响了,她突然想起了一男一女的告诫,迟迟不去开门。门敲得很有节奏,每隔五秒钟敲一次,惹得林涡涡心魂不定,她知道正常人不会在半夜敲门,就算半夜敲门,也不会有如此的节奏,难道是冤魂?
她推了推张菱雨,可一直没有反应,她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但她的呼吸很均匀。
敲门声继续着,不知什么时候戛然而止,林涡涡忍不住开了门。
那女人立在门边,肌肤胜雪,一身苗人装扮,绣衣多为古红色点缀,梳着古式的发髻,嘴角带着勉强的笑容,她的确很美,不对,觉得有些眼熟,不可能?她就是张菱衣,她不是在戏台晕到了吗?现在,她应该在医院才对。
解不开的谜,解不开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