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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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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说得没错,可拉存款的事,还是和你有关系嘛!五一支行的行长不还是弟妹嘛!”

老康的一张老脸立刻变得像几天没洗的样子,灰土土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口气,说:“我那老婆呀,还是我的老婆吗?也许明儿个我就接到法院的离婚裁定书啦!”

大胡子没想到老康两口子真的闹到了这个份儿上,赶紧问:“横是她板儿上钉钉儿地要和你掰啦?”

“管她是真是假,反正法院的出庭通知,我是得着啦!”

“那你就赶快跟老婆认个怂!以后诚心诚意地服她管得了!”

老康其实给老婆打过几次电话,却都阴差阳错地没找到龚梅。但是,老康不能当众认这个怂,就嘴硬道:“我才不主动找她呢?我又没找第三者!”

谭白虎一听,像是老鼠见猫掉水里一样,心里一阵窃喜,简直忘了自己的正事儿,一声不吭地竖起耳朵,倾听下文。

“法庭那边做嘛了?”大胡子问。

老康苦笑一下,无奈地说:“我压根儿没去!”

“嘛玩意儿?”大胡子诧异了,玩笑道:“你一个书呆子竟敢蔑视法庭!”

谭白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不去也不成!人家法庭是会缺席宣判的!”也不能怪他心里阴暗,因为,每每回想起美女行长办公室传来的呜咽之声,他就控制不住地企望着老康与龚梅这段婚姻的彻底结束!至于此后他自己能不能捡一个瓜落儿(注,地方话,意为:便宜),他压根儿就还没想过!

谭白虎的这一句明白话,立刻把老康搞了个心烦意乱,把大胡子弄了个脸色难看,一股劲儿地翻白眼。在尴尬之中,大胡子嗽了嗽嗓子,打发小职员道:“你的事儿就是弟妹的事儿,我保准儿踅摸谢老,把这事儿给你们办了!他要是发话呀,北京也要抖三抖,不信他阮大头,还有嘛任博雅、江莉莉,不给一丁点儿面子嘛!”

可谭白虎第一天,欣喜若狂地等过去了,没有大胡子的消息;第二天,提心吊胆地等过去了,还是没有大胡子的消息。第三天,谭白虎已经变成热锅上的蚂蚁,眼瞧着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大胡子的半点音讯!他终于坐不住了,赶紧拨通了大胡子的电话。

“我还想告诉你哪!那个谢老呀,整个一个铁面无私、刀枪不入哇!”大胡子仿佛有一肚子委屈。

谭白虎虽然晓得事情不妙,也还是没弄明白大胡子话的意思,就试探着问:“谢老说啥子?”

“这个老家伙,算起命来精神大得很,可我一提存款哪,他就困了!眯眯瞪瞪要睡觉啦!最后,被我堵在床上,逼急了,你猜他说嘛?”

“说啥子?”

“他说,‘你一个仙人,就甭管俗人的事儿!’没给我面子!”

谭白虎放了大胡子的电话,又找了老康,想让老康再帮着找大胡子疏通一下。

老康听出是谭白虎,倒先开口了:“听说,你们龚行长设计了一套改善金融服务的新方案?”

“是呀,我正准备送给工业部财务司的施司长哪!”谭白虎不解其意。

“能不能给我一份?”

谭白虎诧异了:“难道您对龚行拉存款的事情也感兴趣了?”

老康尴尬地笑两声:“变错币行为为创新竞争,同舟共济,天下太平嘛!”

谭白虎倒有不同看法:“我看,龚行这东西没啥子用!人家不择手段,她却与人为善,不是自取灭亡嘛!您还是帮我求求大胡子,从上头作文章吧!”

老康的语气倒是很诚恳:“小谭,我还是那句话,拉存款为了啥?”

谭白虎一听,知道求助老康的想法又没戏了!便破罐破摔地冷笑一声,不冷不热地回敬道:“您不是跟龚行说过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商人们熙熙壤壤,只为了利,没错!可熙熙壤壤地为利,是在童叟无欺情况下进行的公平交易!我是一个弃官从文,再弃文经商的主儿,我琢磨出一个道理,你听听对不对!我感觉,经商其实也是在作诗!为商必奸不是诗,‘盗亦有道’只算是打油诗,为商不奸才是真正的诗。经商不但要讲人格,而且还要讲商格!……”

谭白虎听老康一会儿诗,一会儿商的,而且又要讲大道理,似懂非懂立马儿变成了不耐其烦,不其耐烦立刻变成了恼羞成怒,怒火又从心底涌上头顶,再从头顶往上冒了三丈高。小职员咬牙切齿一般地低鸣:“我们天下熙熙,为了啥子?不是为了诗,是为了拿钱、活命、买房子!我们天下壤壤,为了啥子?还不是为了错币良币,是为了业绩,让你老婆光彩快乐!”

“可存款从这家银行熙熙壤壤地转移到那家银行,对中国的经济没熙熙壤壤出半点好处嘛!到头来不还是错币行为吗?”

谭白虎没等老康把话说完,就把这个愚顽不化的书呆子的电话挂断了。

于是,谭白虎不得不实施了他与至大支行斗智的损招,就是以破釜沉舟的勇气,做一回生死斗!

在北京市的大街小巷柳絮纷飞的时候,速发银行总行的监察部却仿佛依然停留在了冬季。这里每一名工作人员的心都是冰冷的。他们正低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