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段从想,他的小桥二十三岁了,还那么年轻,年轻到即使遇到挫折也不必害怕,因为时光总会给每一个孩子破茧成蝶的机会。
更何况,她还有他。
程今夕笑笑,没有直接说拒绝也没有客气地说谢。只是把钥匙攥在手里,紧紧捏着,硌得掌心破了皮,生疼。
“你说,我们两个也不算蠢人,怎么早前就想不明白呢,怎么就偏偏过不去这坎呢?”程今夕垂着眉眼,睫毛密密地压着眼睑,抖落一滴晶莹。
“乖,别哭,”段从指尖拭去她的眼泪,“就当是造化弄人吧,还好,我觉得也不算晚,我没走远呢,伸把手还是能抓住你。”
“……别他妈说傻话。”程今夕脸色难看。
段从很少说这么感性的话,总让人有种万年冰山融化的错觉。好在这样的情境相爱说出来倒也不显违和。
程今夕又一次动容,这些话她痴痴念念地想了十年,她不只一次地想象过有朝一日段从能够亲口对她说出这些,她该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她其实想说,折腾来折腾去,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何必呢。
以前那么纠结的事情也不过是想要这个人一句承诺,其实他心中一直都是有这句承诺的,只是从未开口说过,她也就理所当然将他当做了没心没肺。
现在倒是他肯说了,她却不能要,也要不起了。
“太晚了,段从。”都太晚了,也许我们曾经离相爱那么近,而错过却只是一个擦肩的距离。我不是什么有毅力的人,十年太久,久到消磨掉了我所有的耐心。你没有错,我也没有,只是回眸台湾,当你对我伸出收的时候沧海已经掩埋了桑田。
我终究是爱上了别人,我对另一个人覆水难收,那不是你的错。
“你愿意就不算晚。”
“疯子,”程今夕笑骂,将钥匙塞会段从的口袋,“你说,我得有多自私才能把你当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啊?”
“我是愿意的,我不介意做你的其次,”段从制住她的手,眼底伤痕明显,却星光璀璨,“小桥,是我欠你的。”
“欠个屁,你欠我什么啊你说,这些年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欠我什么?”程今夕一个反手,与他五指相扣,“……你觉得你不爱我就是欠我了?别傻了段从,我们都不是圣人,爱不爱的也不是身上装了一个开关,说开就开说关就关。你要是因为内疚非得把自己搭上,等于拿刀子戳我心口你知道吗?”
“……”段从沉默。
“你是我哥,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这点我们都不会否认。我爱过你,我没有后悔,因为那是我自愿的,就像我爱顾淮南,那也是我自愿的,所以现在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必须自己承受,”程今夕抬起另外一只手,指腹摩挲上段从青黑的下眼睑,一点点,摸得很小心,很仔细,“段从,或许在别人眼中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无情、冷漠、一肚子绸缪算计。可是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十年了,除了爱情你把什么都给我了,够了,真的……我吧,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你,拿谁当备胎都不能拿你,你懂吗?”
如果真是那样,她还算人吗。
“小桥。”段从张了张嘴,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最终又咽了回去。眸色黯然。
也许她说得对,太晚了。即使那么想要,甚至比以往更想,也终究晚了一步,放手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想到,他已经切断了彼此所有的退路。
她给他一个拥抱,“人就这么一辈子,你总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第一百二十二章基情四射
第一百二十二章基情四射
段从只在罗马呆了短短半日,因为这次出行是在计划之外的私人行程,公司堆积了有不少公务要处理,于是用完午餐就风尘仆仆的踏上了回程的路。
说来也巧,吃完饭恰好碰到收工的陆晋言,于是搭了他的新车“顺路”就将段从送去了机场。
陆晋言开车的时候很专心,极少说话,程今夕和段从坐在后排也是自顾自地沉默或是发呆,于是密闭的空间就显得格外压抑。
只有萦绕的呼吸声和车外呼啸的疾风,伴随着一路的缄默。
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奇异的气场,看得出是彼此熟悉的人,因为并不尴尬。只是似乎也没有陆晋言说得那样亲密无间。
也是,这些日子相处,程今夕看得出陆晋言是个相当好相处并且没有架子的人,几乎是习惯性地对所有人微笑,温和,礼貌,举手投足间都透出极好的休养。
可段从不一样,他的常态就是硬冷。外表冷得像块冰,表情很少,即使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或是想法也从不外显。无形中就将人划在了他指定的距离以外,冻得人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程今夕的确很难想象,像段从这样的人是如何能够跟陆晋言好到同穿一条裤子。
到了机场,航班被通知晚点一个半小时。程今夕又陪着段从在咖啡馆里说了一会儿,偶尔陆晋言也会插上几句话,虽说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打发起时间来倒也不算无趣。
发现陆晋言情绪不对是在回程的路上。程今夕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座的车门上,睨眼打量他,眉目轻蹙,不算厚也不算薄的嘴唇抿成细微的弧线,下颚紧绷。
气氛不算紧绷,可陆晋言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昨天晚上是段从把我送回酒店的?”程今夕打破沉默。
他偏头看她,“你不知道?”
程今夕不置可否,“我喝醉了。”
“哦。”陆晋言看了她一会,回过头继续看路况,“跟你结婚的人叫顾淮南?”他突然问。
话题跳得有点快让程今夕不太适应,她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就说是,“昨晚我跟你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她嘿嘿一笑,隐隐约约忆起前一晚拉着他胡天海地侃大山时的醉态,应该是挺丢人的。
“不该记得的赶紧忘了,免得我杀人灭口。”
“是挺多的,我还真没没见过哪个姑娘喝醉了有你话多。”陆晋言笑容很淡,损起她来也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