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贵让东富扶着坐在园子的环廊上,凝视着园子里的梅花树,东富想了想就说,“贵少爷,你为什么不对老爷说呢?”
天贵看了一眼东富,说,“说什么?”
东富就说,“说您喜欢小姐呀。”
天贵笑了笑,说,“我已经答应了张家小姐的亲事了。”
“是老爷给您定的吗?”
“是爹爹提的,不过是我自己决定的。”
“可您心里真正喜欢的是小姐呀,您应该说出来的,老爷和夫人那么疼您,一定会同意的。”
天贵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他们为难。”说完浅浅笑了笑又说,“爹娘没有看出我的心思,天赐和妹妹更没有,只有你看了出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东富问,“为什么?”
天贵朝着梅花望着,幽幽地说,“因为我和你从跟上是一样的。”
东富愣怔了一下,随后才明白天贵的意思,就赶紧说,“贵少爷,您不要这样想,老爷和夫人把您当亲儿子一样,我们也当您是少爷啊。”
天贵浅浅一笑,说道,“我知道,可是,我是捡来的,什么人才把自己的孩子扔掉呢,只有穷人,所以说,我和你是一样的,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别人尊重你是一回事,可自己却不能因为别人尊重你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轻飘起来。”
东富嗫嚅着,“可是……”
天贵看着东富正色道,“东富哥,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东富看着天贵那难过的样子,也很难过,但是,天贵刚刚的一番话他也觉得有道理,人的根子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于是,小声地说,“知道了,贵少爷。不过,那张家小姐我也见过的,论相貌也是极美的,性子也好,家世也不错,贵少爷和她成亲也会幸福的。祝贺您少爷。”
天贵轻轻笑着说,“谢谢你东富哥。东富哥,你也该成亲了,你比我们都大好几岁呢。”
东富羞涩地笑了笑说,“我还要等几年,再积攒一些钱再说。”
天贵看着东富慢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芸儿呀?”
东富羞涩地笑了。
“要不要我去帮你说一说?”
东富着急地说,“千万别,那丫头还不把我给吃了。”说完,俩人就都笑起来。
得到欧阳泰逸的信儿后,张伯义站在妻子牌位前轻声说道:“夫人,你可以放心了,我给玉婷找了一家好人家,是欧阳泰逸的儿子贵儿,虽说是他的养子,但孩子的人品非常不错,和咱们的玉婷也很有缘分,欧阳先生说等贵儿过了18岁的生日就给他们成亲,相信玉婷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你在那边不要担心了,保佑我们的玉婷啊。”
张玉婷走进来,听到父亲的话后眼里流出了泪水,父亲这么多年来没有续弦,一个人过到现在,都是为了她,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回报父亲的这一份恩典,这一出嫁怕更是难以回报了,一想到这儿,张玉婷内心愧疚不已,她跪下来,哭着说,“爹,为了女儿,您受苦了。”
正在和妻子说话的张伯义冷不丁地听见女儿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回过身来,看见跪在面前的女儿,脸上泪水涟涟地,心疼地赶紧伸手扶起来,又说,“玉婷啊,你别难过,看着你找了好人家,高兴着呢,那有什么苦。下午欧阳亲家来信儿了,说天贵喜欢你,同意亲事了。”
张玉婷一听,惊喜地说,“爹,真的吗?他真的说喜欢我?”
张伯义说,“是真的,欧阳亲家说他若是喜欢就答应,不喜欢不必勉强,天贵就说,他喜欢让他爹定下来。”
张玉婷高兴地哭着跪在娘的牌位前,“娘,谢谢娘,一定是娘在保佑着女儿。”
张伯义也说道,“夫人,为夫也谢谢你了。”
秀儿过来说,“小姐,班玲小姐来了。”张玉婷站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跟着秀儿去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