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
我迟疑一下,终于忍不住道,“以后做事,多用用脑子。脾气别太大,该软的时候软一点,那不是丢脸,是识时务心胸开阔些,别整日钻牛角尖别总跟你师兄斗气了,他虽然爱欺负你,却没真把你当敌人。有事多和他商量商量,对他尊重一些,自然有你的好处。若有机会说起那夜之事,只说,只说两个人当时都醉了,是我拉着你强要那个,你不敢得罪我,所以才”
他听得有点愣,直到听我提起那件事,终于反应过来,脸上腾地红了,立时打断道,“陛下!”
我无奈地道,“好好好,不说那件事了刚刚那些,你可都记住了?”
他怔了一下,脸上红晕渐渐褪去,忽然猛地看向我,涩声问道,“陛下,你为什么说这些?”
我连忙笑道,“没事没事,随口说说。你吃了我的东西,还不许我教训吗?”
他不错眼地盯着我,苍白着脸道,“你说,你只是玩玩!”
我连连点头道,“是,当然!好久没有这么刺激有趣的游戏了!”
他随即逼问道,“计划正常继续?”
我干脆地应道,“对!”
他还欲再说,我却抬手道,“好了,你还有完没完!都吃完了?都吃完就去干活吧!”
他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指着院里锦帆那盆脏衣服道,“反正你也是要等我把所有奏章都处理完,才能回去的,对不对?既然你闲着没事,不如帮我把这些洗出来,如何?”
他傻了,僵了半天,这才可怜兮兮地小声道,“可是,可是,我不会啊!我从来没洗过衣服”
我故意皱眉道,“我都会,你不会?很简单!先拿水洗,再拿棒槌打,然后再拿水洗,然后晾上就行!”
看着他苦着脸抱着盆走了,我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抱着那一摞奏章回到房中,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哪知,不过一会儿,就见玄瑛怯生生探进头,叫我出去。我跟了出去,然后只见晾衣绳上几片破布随风飘荡,阳光从上面的大洞小洞中透了过来。我惊了,半晌,怒吼一声道,“玄瑛!你故意的吧!”
结果,当天锦帆回来找了半天,才在房后的垃圾堆里翻出了他的衣服,他立时一声惨叫,开始满院子追杀我,晴霞则笑得前仰后合。而小肚鸡肠的谢某人想必还念着昨夜之仇,竟然见死不救,反而跟着晴霞一起笑,真真气煞人也!
159。私奔
自那日之后,每隔两三天,玄瑛便会带奏章给我,当然都是易容而来。李伯是玄冥教的人,每次他借故买菜买米出门,实则去了城中暗点,玄瑛便从那里改容换装过来见我,等我批阅完毕,他再把东西带走,换真的李伯回来。
开始我们还担心被发现,日日小心提防,渐渐发觉谢晴他们忙得很,每天早出晚归,根本不可能碰上,便愈加随意起来。玄瑛干脆也把教务带了过来,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在院中摆张桌子,两人面对面,各忙各的。一般还会弄一桌子点心茶水之类,有我自己做的,有买的,还有玄瑛带的。俩人吃吃喝喝,干得还挺开心。只是,大概因为他的工作难度小一点,所以每次都是他早早先干完,我就毫不客气地让他去帮我洗衣做饭。
我让他洗衣的理由是,把我的衣服洗破了,要以工代偿。我让他做饭的理由是,本来那就是李伯的活儿,他既然做了李伯,也自然要做李伯的活儿。此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锻炼他的生活自理能力,这么大的人了,连洗衣做饭都不会,传出去实在太丢朝廷的脸。
听了我这三个理由,他一脸的不以为然,只是张了半天嘴,最后出口的,仍然只是一个委委屈屈的“是”。
玄瑛不情不愿地被我培养了起来,谢哥哥的衣服自然不让他洗,不过锦帆的全是他包了,做饭这种技术活儿不敢让他来,淘米洗菜却是跑不掉。
不管怎样,俩人还是干得快些,所以虽然经常一天我要花一半的时间来批奏章,不过仍能把家里打理得利利索索,衣服洗好,饭做好,等他们回来。有时玄瑛不来,我就自己找事消遣,看看书,钻研钻研厨艺,最后竟还是把后院开了出来,种上了菜。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垄垄土,想象着不久之后,即将破土而出的绿色嫩苗,我心中只觉平安喜乐,充满了希望,似乎又回到了在冷宫的岁月,母亲没生病之前,虽然清贫,日子却是简单平静。想象那时候的母亲,虽然整日叫嚣着要东山再起,要逃脱苦海,不过大部分时候仍是高高兴兴,脸上有红是白,因为,有希望吧?
如此半月,春风愈暖,我种的半垄韭菜,半垄豆角已纷纷露出了幼芽,后院之中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谢晴见我每天早上兴致高昂地给菜浇水捉虫,总是无奈地笑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结果还是锦帆忍不住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在这里呆不长的。”
我不以为意道,“没事儿,就算练练手吧,这里呆不长,总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长呆吧?手艺荒得太久就捡不回来了。”
谢晴闻言,眼中微微一黯,半晌轻声道,“小棠,如果如果一直没有那样一处地方呢?”
我手上的动作立时一停,不过随即回头一笑道,“怎么会,总会有的!”说完,接着哼着小曲继续干活,许久,忽觉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了我的头顶,然后,是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至于其他,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一样,那就是那件事了。从我第一次吃了他,整整半个月,虽然我们夜夜同床共枕,竟然一次也没再做过。原因很简单,位置问题谈不拢,谁也不肯让谁。
我不让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