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甭同情这些刁奴,平日里作威作福,压榨欺负弱小,巴结奉承主子,今日就让她狠狠吃些苦头。”
初菲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晚间,初菲拿着蒲扇在帐子里扑蚊子,羿峰坐在灯下看小七从京城捎来的各种官谍,时而凝神静思,时而朱笔评点,小双轻轻走进来禀报说:“二爷和二奶奶带着姨奶奶、李嫂子来请罪了。”
初菲知道估计是早上的事情叨唠了出来,又怕他们脸上过不去,就说道:“快快请他们进来坐吧,请罪说的言重了。”
“发生什么事了?”羿峰也停下手里的折子,抬头询问。
“没什么要紧的,有个媳妇误撞了我,不过已经道过罪了。”说完和羿峰来至外间,海家二爷海存霖和二表嫂已经站在屋里,身后跟着一美貌妇人,而早上撞见的媳妇已经跪在正中了。初菲和海府二爷仅仅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也是温和有礼、沉默寡言的,今日见他更是多了一分冷峻。
见羿峰来到,另三人也齐齐跪下行礼,羿峰免了礼后拉着初菲坐上主座,向海存霖道:“诚恒(海存霖表字)请坐,二夫人也请坐。”
“微臣惶恐,才下回府得知今日家有刁奴惊扰了娘娘,特此带来请娘娘责罚。”
说完那美貌妇人也朝前跪下,带有哭腔道:“娘娘恕罪,是奴家调教下人无能,竟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初菲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本来一件小事怎么就闹得大了。
勾住羿峰的胳膊,想了想说:“还是二表嫂酌情发落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二表嫂福了福身子,转而对海存霖说道:“妹妹有了身子,还是先回房休息吧。”她说这话时看不出喜怒,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那小妾担忧地瞧了瞧跪着的李嫂子,还是默默无语地退下了。之后二表嫂又冷了脸对李嫂子说:“你去后院领十板子,扣一个月钱米,贬至二门守夜半年。”
虽然初菲觉的罚的重了些,但这里毕竟是二表嫂当家,也不好多插手,只能看着那媳妇哭哭啼啼地谢恩退下了。
羿峰看看天色,传了膳,请海存霖和二表嫂吃了饭才罢。
晚间,初菲迷迷糊糊躺在羿峰怀里,说起了今天的事:“没想到二表嫂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一个人,罚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
“呵呵,小傻瓜,被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呢。”
没想透这句话的意思,初菲就进入了梦想,直到第二天从小双口里知道了消息才明白过来。
那姨奶奶今日要被送到别庄疗养,直到孩儿出世,并且生下的孩子纳入二表嫂名下抚养,果然深宅大院的女人都是不简单的,利用顶撞贵妃,治下不利的罪名,就打发了一个情敌。
初菲叹了口气,虽然被利用了心里不大舒服,但更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还是沉默应对为妙。
商会渐渐进入尾声,航运赚的盆钵满体,新造的三艘大商船下个月就下海出航。初菲这两天开始打包整理行李,还要应付各诰命上门请安,羿峰整天往外跑,处理后续事宜。
这天晚上羿峰在画舫上举办宴席,宴请了十里乡绅和几大商家,这让大禄王朝商人的地位从此大大提高,其中海家虽然隐退朝堂,却因为皇上的关系而在商界名声鹊起,财源自然也是滚滚而来。
随着悦耳的丝竹声轻柔飘荡,席间一派宾主尽欢的愉悦景象,初菲坐在纱帘后头,单独置了一张小几,上头盛放着各色馔食,一盘酱鸭香味异常,初菲吞了吞口水,撕了一小块肉来,待举至面前看着油腻腻的鸭皮又一阵恶心。忙从旁边巧香的手里夺过手绢,捂住嘴巴呕了半天。巧香担忧地拍着她的背,又使眼色给小双去叫随行太医。初菲心中闷的慌,就叫人打开四面窗户,水面微风吹拂,挑起如烟轻纱,珠帘叮咚,幔帐后的美人若隐若现,看的前座众人心神一荡,待反应过来那女子的身份后又吓出一身冷汗,赶紧低了头不敢再视。
羿峰眼角稍冷,不发一声掀帘进入,握住初菲的手轻语询问,初菲摇摇头笑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晕船而已,你把他们都丢下不大好,快回座吧。”
白胡子的老太医拎着医药箱上至甲板,向皇上贵妃行了礼后走到跟前,拿出小手枕,左右手都细细把脉。
看过脸色后笑着跪下贺喜道:“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据微臣所测有小一个月了。”
羿峰初菲俱愣住,席间众人也惊讶,然后齐齐跪下大声道喜:“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羿峰哈哈大笑,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抱起初菲转了两个圈,惊得初菲惊叫连连,捶打着他的肩头。
羿峰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兴头,只想和初菲单独在一起分享这喜悦,就早早散了众人,又打赏了所有随船人员。抱着初菲歪在塌上,隔着小衣裤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的小腹,呵呵傻笑个不停。
“瞧你那傻样,这一晚上就没合拢过嘴,你说,咱们宝宝生下来叫什么好呢?”
“排行祖宗早已定下,他们这一辈是‘桢’字,取名的学问大着呢,还要配合生辰八字、五行调和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