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余管家抹了抹眼泪,走出了秘道。
“谢谢你!”我对金日阐说道。
他知道指的是安慰余管家会派兵保护我的事,“我知道如果要你跟我回匈奴,”他看到了我微笑婉拒的表情,接着说道,“自然是不可能的。蓝若玄将军,他是令人羡慕的。不论是他卓越的军事领导才能还是他挑选伴侣的眼光,都令人羡慕。”金日阐逼视我的目光中有一丝夺掠的情绪一闪而过。
“王子殿下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是想要回到匈奴完成两国休战的理想。如果只是为了一时的感情迷惑而误了大事,将来情淡之后恐怕会后悔的吧?”我急忙抛出一席话打消他有些萌发的大男子主义。
唉!为什么所有优秀的男人都认为自己有能力征服所有的女人呢?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优秀到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爱上他们?回到男权时代真是麻烦!
金日阐眨了眨眼,微笑道:“那我们做个约定:两年后,若仍是没有蓝若玄将军生还的消息,我就向贵国提出和亲,要求一个叫卓然的女子嫁给我。”
仍是不愿轻易放弃。
“两年后的事情两年后再说吧。”我没有急着断然拒绝,反正两年后我都不知道会在哪儿,到时候他能找得到才怪呢!
“我们说定了。”许久没有整理过的脸上布满了虬髯(胡子),浓眉下的大眼炯炯地期待着我的回答。“哦。”我不在意地说着,反正我是女人!天生有遗忘、善变的特权不是吗?
董家三口、金日阐和我很顺利地顺着秘道离开了酒泉。此刻,我们已经站在了匈奴的境内。
我第一个钻出秘道,仰望东边隐约可见的朝阳。在那太阳升起的地方,会有玄的消息吗?我迎着晨光出神地想着。
随后的金日阐痴迷地望着已乔装成男子的我,像仰望朝阳一般。
我转过身轻松地说:“各位,卓然就此别过了。大家各自保重,他日再见!”
阿珂急忙拽住我的衣角,不舍地说:“然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匈奴王廷吧!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很害怕呢!”
董匡协助匈奴王子出逃已是叛国大罪,他们一家此生是再不可能回到中原了。我望着阿珂,轻声道:“阿珂,你的爸爸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知道吗?”
阿珂斜眼看看董匡不发一语。董匡的眼神中显出痛苦的神情。
“阿珂,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你爸爸当年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他牺牲自己的名誉,却挽救了千千万万个老百姓。不要怨恨他,知道吗?”我轻抚着阿珂的粉脸,接着说道,“匈奴的草原、沙漠是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的人民跟我国的人民一样善良、友好。你会在那儿交到好朋友的,相信然姐姐的话吗?”
阿珂望着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的身后,董匡、金日阐的表情震惊、感动,两个对我有不同感情的男人以同样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要走了。”我站起身,对大家逐一颔首。
“卓然。”金日阐的脚向前迈了一步。
我制止道:“对,我是卓然。卓然于世的卓然!”那含义很坚决,我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的不舍而停住脚步,我只会为我的心停留的地方驻足。
金日阐硬生生地停住了向前的脚步,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潇洒地转过身,迎着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大步走着。
朝阳已经变得刺目,我大步前行着,奔向未知的未来!远处,黄沙卷卷,不知名的耐旱植物一丛丛地点缀其中。身后,金日阐不舍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逼视着……
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美的诗啊!
未来?我的未来是怎样的?
乐浪郡。
很好听的名字吧?
跟匈奴王子分开不到三天,烈儿便追上了我。当我在荒野之上看到疾驰而来的烈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烈儿的身上驮了很多东西,有我交代余管家的埙,其他的就都是余管家自作主张放在烈儿背上的了。除了日常使用的物品,还有重重的一袋子钱。这古代的钱币很沉的,不像现代的纸币那样方便。为了减轻烈儿的负重,我一路上把一些不必要的物品和一些小面值的钱扔了不少。不是我不需要,而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旅行,减少负重可是很有必要的。
就这样,顺着长城一路向东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来到了这个叫乐浪的地方。听当地的人说,这里离海边只有三四天的路程了。
此刻,我还没有进城,城外有一个看起来很干净的茶铺。名字倒也简单:有间茶铺。
招牌看起来很久没换了,有些陈旧。不过我是真的渴了,于是放烈儿去旁边田野里吃草,自己坐在凳子上喝着小二倒的茶水,好不惬意!
第39节:第十一章尺八与埙(4)
此刻已是二月中旬,青草微微冒出了些许嫩芽。微风吹在脸上也不似大漠那混着沙粒的寒风般刺痛,徐徐的、暖暖的,很舒服。
回想一路走来景色的变迁,不由得感叹祖国河山的壮美。
正喝着茶,耳边传进了茶铺里其他客人交谈的声音。
“这战争终于结束了,再打下去,大家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是啊!我们家阿三前天回来了,呵呵!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好好地回来了,还在军中混了个小官。这几天,我正想着给他说个媳妇呢!”
“对对,趁着孩子回来了,赶快给他讨个媳妇,也好传宗接代啊!要是哪一天这战争再打起来了怎么办?”
“你说这匈奴单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派使者向我国提出和亲了呢?要想和亲,早点干吗呢?一打就是一年多,搞得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