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他和温蓝见过面后,又过了两天,他们又见面了,那是一个吃过饭的下午,他们约好在医院后面的一个鱼塘前见面,虽然前两天见过一面,可当时她母亲在,他们没能交流彼此对对方的思念。到了鱼塘旁边,温蓝就把头温柔的靠在晴江的肩膀上。就问:“你去方沙镇那么多天,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不想我吗?就在你去后的第四天我好想你,真想坐车去找你,又怕找不到你。你没在我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你好狠心,你不会是因为我那天带那个男的去跳舞,你生气了吧?”“我在方沙镇的那几天也很想你,只是我们从早到晚在那些村里面走,走到哪里就在那里住,不能打电话,到了镇卫生院的时候,电话又难打,要经过总机转,因而没打通。不过我在去后的第四天抓到了一支蝴蝶,让它把我的思念带给你,你也肯定收到了,要不你也不会说那天你很想我了。”晴江说。
“是啊!那天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我的脑子里只有你,办公室的另外的人说我一直在发呆。唉!我问你,那天我带我母亲给我介绍的男朋友去跳舞,你生气了吧?我感觉得出来你肯定生气了,要不你也不会这么狠心。”温蓝说。“我不生气才怪,我们一见面你在介绍我的时候,就让我生气,只说我的姓,其他什么也不说,连情人十分钟你都不和我跳一曲舞,又和他又表现得很亲热,舞会完后你也不让我送你,而是由他送你,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本来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你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不要说我,就是文元恒也生气了。所以,我们就商量了个这个办法,治治你的不懂事。我希望以后谁给你介绍的男朋友,都不要让我见到,免得让我生气,眼不见为净。”
他们正在交谈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温蓝的母亲来了,一见他们俩在一起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小乌龟,挨刀的,你又在勾引我姑娘,你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你不得好死。”温蓝和晴江回过头来一看,是她的母亲。温蓝就叫晴江赶快走,晴江也没多想,回头就从另外的方向走了,她还在追,温蓝把她拦住了,没能追上。晴江不知道后来温蓝和她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她母亲就到卫生局和防疫站去找局长和站长,据局长后来和晴江说,要他们好好管管他们俩。经过她这么一闹,卫生局和防疫站的人都知道了他俩的事。并且她一见到人就说晴江如何的不好,配不上她姑娘,她还去找晴江的朋友要他们远离他,他不是什么好人,有时有意的挑拨他和这些朋友的关系,明明朋友没有说过的话,他就胡编乱造,闹得他和很多朋友都不能相处。朋友们见到晴江就像见到一个从外星里来的异类,好多朋友见面都不和他打招呼,即时见了面,打了招呼,有的也是阴阳怪气的,说的话难于让他入耳,只有文元恒始终和他在一起,能够理解他。
他感到实在是很委曲,可又没有办法,他是一个非常需要朋友的人,他给他们很多的真诚,他觉得这时的朋友,就像是同一颗树上开出来的一样颜色的花,能够彼此欣赏,彼此鼓励,并能够一起开花结果。他不知道这些朋友是怎么想的,难道是他对他们不够真诚,还是现在的人都太现实了,怕晴江给他们带来麻烦,他想不明白。他就这样无奈的让这些朋友慢慢地从他的身边溜走。就像哪些刚开出来的一样颜色的花,过早地就开始凋谢。这时他才逐渐开始怀疑起朋友的真挚情意来,他觉得这些朋友的情意都是那样的经不起风霜雪月,都是那样的容易败落。在这些败落的花瓣里又让他找不到情意消失的痕迹,他感到很痛苦。不过,这时他对朋友的情意信念并没有灭绝,他依然相信既然能一起开花,就终有一些能一起结果。
他从方沙镇回来后,到了第十三天的下午,晴江感觉有些身体不适,浑身酸痛,怕冷,就回家用体温表量了一下,一看竟然发热到了39.5度。他只好去地区医院看,医生认为是感冒,开了些药就回家了。到家后吃了药还是不见好转,越来越感觉头痛、全身酸痛、乏力、畏寒。过了不久出现手脚发冷,继而寒战、发抖、面色苍白、口唇指甲发绀,然后还出现腹泻、呕吐等到临床症状。口服了降低体温的药后,虽然体温有所下降,但又大汗淋漓,时冷时热。他虽然是学医的,可一时还不清楚自己是得了什么病?他只好一个人去地区医院住院了。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给他看病的年轻医生他也认识,也知道他是卫生局的。医生已一时不能确诊是什么病?只好给他做了一些对症处理,可还是不见好转,他们认为可能是伤寒或者副伤寒,也有可能是疟疾,还有可能是胃肠型感冒。本来是要做化验的,但因伤寒或者副伤寒,还有疟疾一时也化验不出结果来,只好等到第二天再做。可他的体温一直很高,注射了降低体温的药物后,还是没能降下来。这时他的神智感到很恍惚,他觉得似乎天空开始下起了雪,很多的雪花满天的飞舞着,雪花已经开始漂落,它们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树枝上,有的落在了瓦房上,有的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好像成了一颗在山野里的雪松,同伴们都不见了,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他的视觉里只看到了很多飞舞着的雪花,这些雪花恰似温蓝的母亲和其他人说的话,到处在飞,好像在说:“我死也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时,他真的体会到了恶语对一个人精神和意志的摧毁力度,它觉得它是那样的坚不可摧,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快要压垮了,他不知道他和温蓝还能坚持多久?不过他已经想好了,他只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慢慢地天空的雪越下越大了,他觉得自己的肢体上有很多的雪花压在上面,他的全身感觉瘫软,没有力气,他感觉自己很寒冷,一直在发抖。护士又拿了一床被子让他盖上,可他还是觉得很冷,他觉得他的骨骼都在颤抖,它们好像要把它的精神和意志都要摇碎,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要不见了,他感到好害怕,他不知道一个没有意志和精神的人,今后还怎么样活?还能不能活?能活多久?这些问题一直在他的大脑里旋转,就像那些在风里漂飞着的雪花,很难落下,找不到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