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我叫姚遥,你可以叫我姚遥,也可以叫我遥遥。”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姚遥是我的姓和名,遥遥是昵称。”
“好像没什么区别,不过一个名字而已。”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出租房楼下的阴影中,外面是炎炎烈日,明晃晃的光亮刺得人一阵阵的眩目。
“你说去哪儿吃饭吧。”韩义看着明亮的阳光,有些发怵,热浪随着风猛地扑到人的身上,马上脑门上便渗满了汗水。
“前面那条街,有家小餐馆,味道不错,关键是那里有空调。”
“唔。”韩义应了声,率先走进火热的阳光下。
“我们应该打把伞。”姚遥皱着眉头,擦着脸上的汗。
“你去拿伞,我等你。”韩义说,重新缩回建筑物的阴影里。
很快,姚遥蹬蹬的跑着拿了把雨伞下来,撑开,高高的举到韩义的头顶。
她说:“你太高了,我胳膊都酸,你拿着。”
韩义不接,说:“我不打伞,你自个拿着,千万别让你的那位看到了,麻烦。”
“我管他。”姚遥说:“光明正大,又没干什么,看不出你这人挺封建的。”
“我才不在乎呢,就怕有人三更半夜鬼哭狼嚎。”
“切,你以为我真的怕他。其实他真正动手打我就那么一次,别的时候是我故意的,故意哭给他看,谁让他不听我的话。”
“让他听你的话?”韩义啼笑皆非。
“算了,别说他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蹭过饭,这是第一次,谁让咱们投缘。”
“投缘?”韩义干笑了几声,他拿她没办法。
小餐馆有个很大的招牌,悬挂在房顶上,“聚湘楼”三个金光大字在阳光中熠熠生辉,顾名思义是家湘菜馆。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里面没有别的客人。冷气很足,一个满是油腻的厨师正兴致勃勃的同两个女服务员斗地主,桌面上放着一些毛票。见有客人来,服务员慌忙丢掉手里的扑克,起身招呼。
“妈的,又输了两块钱。”一个脸蛋红彤彤的女孩子满嘴脏话的捏着两只茶杯过来。
“两位吃点什么?”另一个忙不迭的拿过菜单。
“努,给她。”韩义歪歪嘴。
“我点,保证是你喜欢吃的。”姚遥毫不客气的拿着菜单翻看:“来这里肯定要吃红烧肉,他最喜欢吃红烧肉,干煸泥鳅他也喜欢,粉蒸排骨和剁椒鱼头都喜欢,最后再来个腊肉炒鲜笋,要不还来个酸辣汤,这么多菜吃不完就打个包带回去。”
“你点的好像都是他喜欢吃的菜?”韩义憋不住问。
“怎么了?生气了?大方一点嘛,请女孩子吃饭就是这样。”她做了个鬼脸说。
“我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大方,男人全都只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大方。”韩义说。
“你是说对我不感兴趣?很伤自尊的啊。”她假装生气。
“我从来不对名花有主的女人感兴趣。”
“至于吗?没劲!”她嘟囔着,无聊的玩弄着面前的茶杯。
“看得出来,你对他挺好的嘛,怎么会经常搞得鸡犬不宁?”韩义说,他不想破坏吃饭的气氛。
“有些事告诉你可别乱说。”她说。
“说吧,如果不是刑讯逼供,我一般都能守口如瓶。”韩义说,找服务员要了支啤酒,倒了一满杯。
“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个逃犯,你是不是很惊讶?”
“逃犯?杀人,贩毒,走私,还是抢劫?”韩义真的很惊讶,仔细看她的表情,分辨不出真假。
“你想哪儿去了?他可是高学历高智商,才不会干那些粗俗的勾当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从储户的账户里弄了点钱,现在工作也丢了,还要东躲西藏。”
“没什么大不了?你说得好轻巧,这可是要坐牢的。”韩义差点没被一口啤酒呛住。
“谁不知道这些,我们已经躲了大半年了,钱用完了,又不敢去找工作,他只好到一些不看身份证的工地打零工——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劝他去自首,但是他死都不肯,他说一坐牢这辈子全完了,于是我跟他大吵了一场,我说这样一辈子也完了,可他就是不听。后来把我逼急了就说要去举报他,结果他竟然打我——从那次之后,我们经常吵架。”
“你比他懂道理,犯了罪躲是躲不掉的,还不如勇敢面对,坐牢也不会把学的知识荒废掉,几年出来还是人才。”
“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我还说不管他关几年都会等他。”她说,拿过韩义的酒杯喝了一口:“我真的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既然他是个逃犯,你为什么不离开?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谁都会为自己打算。但是我不能这么离开,至少现在不行,如果他被抓了又当别论。”
“我猜他是为了你才做那些事的。”韩义想了下说。
“是,他成为这样全都因为我。”她不否认。

